陶伟南嘴里叼着烟,拉过椅子在一旁坐下,盯着趴在桌上的奚杨微微弓起的脊背,还有衣领处那一截白皙修长的脖子看了许久,忽然一把抓住了他的头发,撕扯着迫使他仰起头靠坐起来,用毛巾在他脸上粗暴地一抹,之后又将他重重地按趴回去,听他额头撞击在桌面时发出的一声闷响,心里顿时感到说不出的痛快,痛快极了。
“啧啧啧,这阳春白雪的奚队怎么也跟我们这种下里巴人一样,醉成了一滩烂泥?”
这一下结结实实磕在了玻璃转盘的边缘,奚杨稍一偏头,血就立刻从裂开的伤口中溢出,沿着发际线缓缓流到了鬓角。可他一点别的反应都没有,双手垂在身侧艰难地喘息,过了很久才睁开颤动的眼皮,微微张开嘴,用平淡的,很轻很轻的气息对着陶伟南做了一句口型。
他说:“去,你,妈,的。”
这样一句脏话从奚杨嘴里说出来不像是在辱骂,更像是种讽刺有些人即便身陷囹圄,说粗鲁的话做出格的事,也依然是你无法企及存在;有些人则永远都是阴沟里的老鼠,再怎么努力也无法站在太阳底下做个堂堂正正的人。陶伟南果然被激怒了,他再一次猛地把奚杨拉了起来,揪住他的衣领朝他怒吼:“你再骂一句试试?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气急败坏的陶伟南怒视着奚杨,在他朦胧的,盛满醉意的眼睛里捕捉到了鄙夷的目光。他看着奚杨嘴角露出的一丝丝若有若无的冷淡笑容,看那张漂亮得令他厌恶的脸,仰起的脖子上明显突出的喉结,还有那双虚握在自己手腕上的修长的十指,心中忽然腾起了一股无名的欲火,当即把人连拖带拽地推倒在一旁的沙发上,抬起膝盖朝他的胸口压了上去。
衬衣的扣子在拉扯中崩掉了几颗,陶伟南整个人的重量都在腿上,奚杨被压得喘不上气,甚至感觉肋骨已经断裂。他一边挣扎一边剧烈地咳嗽,下意识地将手举过头顶护住了手腕。而此刻他这幅凌乱不堪的模样却激得陶伟南兽性大发,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他白得晃眼的肩膀和胸脯,就快要喷出火来。
“还真他妈挺好看的,怪不得招人喜欢呢,当年是不是给班长操过了?嗯?”他一手将人下巴捏住,一手取下口中燃至一半的香烟,对着那张清秀的,满是痛苦的脸直直烫了下去。“奇怪了,这火怎么就烧不着你呢?让我看看,如果这张脸毁了,还有没有人”
本以为对方绝无可能有还手之力,可眼看烟头朝下的一刻,面目狰狞的陶伟南话没说完,落在半空拿烟的手就被奚杨一把抓住,紧接着又被他用一个擒拿的姿势用力一扭,瞬间掉转方向烫在了自己身上。
陶伟南顿时措手不及地大叫一声:“操!”
而就在他急忙把烟拍落,重新举起了拳头的时候,紧闭的房门突然伴着一声巨响被人大力踹开!急促的脚步声过后,鱼贯而入的一群刑警将骑在沙发上一脸惊愕的陶伟南团团围住,子弹上膛的声音此起彼伏,刹那间,十几只乌黑的枪口同时对准了他的脑袋!
“不许动!把手举起来!”
破门而入的正是霍辞,当看清楚眼前的场景和被压在沙发上的奚杨时,他当场暴怒着冲了过去,狠狠一飞腿把双手抱头,还未来得及站起来的陶伟南扫倒在地,踩着他的脸,直接将枪口抵在了他的太阳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