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偶尔在清晨,他站在咖啡机前塞胶囊的时候,这人会悄无声息地走到身后,将额头抵上后肩,用温热怀抱从背后搂住他片刻。
他从没回应过刑珹的拥抱,却也没有再推开他。
手机扔海里喂了鱼,整天窝在小小的公寓里,落魄街头的刑总倒也不觉得无聊。
他这两天迷上了综艺频道的《动物世界》,光是看大象带着小象滑滑梯,他就可以坐在电视机前一下午。
按常理来说,刑家那么权大势大,大少莫名失了踪影,应该派了不少人在城中地毯式搜索才对。然而这几天出门在外,上下班的时候,他都曾刻意留意过四周,并没有发现任何不正常之处。
又是一个寻常的周五,离开公寓上班前,路当归不由自主地回过头,看了一眼公寓楼上,那个站在半掩窗帘后的修长人影。
如果只是多养一张嘴,多做一份饭。
他在心里默默掂量了一下。
自己好歹也是名有职称的大学讲师,好像也不是负担不起。
这样连续过了好几天,如果不是知道这个世界残酷而又充斥着现实的骨感,他几乎都要产生一种莫名的错觉。
那个穿着不合身卡通睡衣的男人,会永远站在灯火明亮的地方,等待着自己下班回家。
深夜寂静无声,路当归仰面躺在床上,听到门外传来一阵轻轻的脚步声。
脚步声在卧室门口停顿了片刻,确认他已经睡着后,才调转方向渐渐走远。
教职员公寓的隔音不是很好,一道低沉男声沿着卧室的门缝,依稀传进路当归的耳朵里。
刑珹的声音肃冷而又淡漠,听起来像是在对电话里的人交待着什么正经事。
客厅里模糊不清的通话声仍在继续。路当归在床前缓慢翻转过身,迎着窗外明亮的月光,闭上眼又睁开。
他装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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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是个大周末,学校没有排课,研究所也没什么工作要做。
一大早起床,两人就一左一右各自在沙发两侧找了个位置,一边吃早餐,一边看着电视里的两只土拨鼠站在公路两侧面对面咆哮。
吃完一顿简单的早饭,刑珹端起盘子,正准备像这几日分工的那样走进厨房洗碗,突然被坐在身旁的人拍了一下后背。
“今天是周末,你想出门逛逛么?”
视线从电视里那两只张牙舞爪凶残互殴的小动物身上移开,路当归出声问他。
感受着路当归掌心传来的温度,刑珹肩背微僵:“……去哪?”
路当归满脸讳莫如深。
看到刑珹缓缓张开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他马上接道:“那地方离这里挺近的,你戴好口罩,我们快去快回,不会被人认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