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极不喜欢这种应酬的,可我父亲偏想让我早点接触人情世故,”
陈姝雅叹了口气,向甄晦抱怨道,“而且今天中午他要请的很多都是洋人,他觉得我学过外文,能和人家聊上几句好拉近关系。”
“洋商啊,他们确实喜欢在这片扎堆儿。”
甄晦想了想,逗陈姝雅开心道,“那你可千万别说你和我这穆家的小喽啰刚刚一起逛过街。”
“为什么啊?”
“那群洋商和我大哥积怨已久,穆家把着关让他们没法暴利,他们这辈子都不会忘的一个中国字恐怕就是‘穆’了。”
甄晦和陈姝雅一个个摊子地往远处逛着,周婼站在窗前看甄晦给陈姝雅买了顶帽子,不由得欣慰一笑,
“回去了你可得给你这个小兄弟补贴补贴工钱。”
“我给他的工资可不低,那小子攒的私房钱说不定比有些爱挥霍的小少爷还多。”
穆京宸给周婼沏了杯热茶,他母亲不爱出门,也不爱坐车,要是没大事肯定不会跑这一趟,果不其然,只听周婼润了润嗓子,满脸担忧地低声道,
“我今天早上说去看看雨卉丫头,我也是心疼她受冷落这么久,想着送她走之前再关照关照,结果你猜我看到什么了?”
周婼的目光也总是往半山腰的佛寺方向瞟去,今早渝棠和穆怀艺父子都出门后她闲着无聊,便捡了新买的梨花糕想去看看周雨卉,她进房间时屋里的两个姑娘都还没醒,周雨卉搂着陈姝雅正睡得香甜。
屋里许久未开窗通风,周婼闻着有股灰味,便想轻声帮她们开个窗透气,不料窗台上一张墨迹未干的书信太过扎眼,周婼一眼就看见了“渝雪儿”三个大字,没忍住便顿足多看了几眼。
她潦草没读几句,床上就传来一阵动静,是陈姝雅率先醒过来。周婼尴尬一笑,正想要找个托辞,陈姝雅却装作没有看见。
周婼将她读到的那些内容都讲给了穆京宸听,渝雪儿的事她和穆怀艺从来没和他们这些小辈说过,周雨卉不仅知道,竟还想要用此事来苦害渝棠。
“您原来也是知道渝雪儿的。”
穆京宸不禁皱起眉头,连周婼这样心疼小辈的性子都能做到绝口不提,此前渝雪儿的日子恐怕是真的不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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