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涵儿性情纯善,不似她母亲蒋大娘子那般火爆,你无需担心。”闻时砚尽可能的安抚她。
姝晚心中尽是漠然,她虽出身乡野,父亲是个读书人,哪怕家中再穷,给她们姊妹灌输的皆是宁为穷□□不为富人妾的思想。
她从未想过有一天真的要与另一个女子共侍一夫,心中排斥之感愈发严重,但她忍着难受勉强笑了?笑:“奴婢晓得了?。”
用过早饭后姝晚便出发去了?刘妈妈家中,府上的车夫对地方倒是一清二楚,想来是得了?授意,闻时砚当真如?他所言,寸步不离。
但姝晚已然顾不上他了?,迫切的要见阿弟。
一盏茶后马车停在了?一处巷子前,姝晚急急下了?马车,把闻时砚撂在了?后头,往刘妈妈家奔去,老远的瞧见一大汉站在门前,瞧见姝晚后挥了?挥手。
姝晚小跑过去:“大哥可是刘妈妈的相公?”
大汉颇为憨厚,急忙道:“是是,娘子里面请。”他一边让开一边与她说话?,“人被打的伤有些重,但性命没问题,腿也没断,我前几日啊就在巷口把人捡到的,好好一后生?。”大汉话?里话?外?惋惜着。
姝晚脚步一顿,大汉投来了?不解之色。
“大哥,多谢你救了?我阿弟。”姝晚轻声道。
大汉摆摆手:“顺手的事儿罢了?。”,姝晚点点头快步进了?屋,闻时砚被她远远的撂在身后,见她一眼都未瞧他,心里的那股不舒服之感又涌了?上来。
屋内,尹书寒憔悴地躺在床上,盖着一床棉被,眼角唇边皆是青紫,姝晚当即眼泪便掉了?下来,她伏在床榻前,摸着他的脸,心中一紧。
闻时砚默默站在门口,大汉叹气:“我听我家娘子说,这后生?要去寻亲姐,硬闯国公府,但国公府侍卫肯定是不会放人进去的,把人便呵斥的赶了?出来,后生?蹲了?一日,结果?冲撞了?郡主的马车,被侍卫打了?一顿。”
姝晚埋头抽泣,虽然知晓闻时砚不可能帮她,但她依旧忍不住在这一刻泪眼朦胧的看?了?过去,闻时砚安抚道:“莫哭了?,大夫已经在来的路上了?,这次就算作一个教训,寒哥儿莽撞,冲撞了?郡主的车马,郡主性子一向狠厉,若他听我的话?,便…”
姝晚耳朵里充斥着闻时砚的说教与絮叨,咬着银牙,一时间浓重的恨意涌了?上来。
她的弟弟绝对不是那种莽撞之人,此事还有别?的隐情,姝晚想帮寒哥儿申冤,可她知晓没有用的。
“阿姐。”虚弱的轻唤响起,姝晚赶忙握住了?寒哥儿的手:“书寒。”
尹姝寒费力地说话?:“他们…他们不让我见你,还…打我,阿姐,到底发生?了?何事啊。”
姝晚流着泪,“没事,没事的,你先好好养病,到时候阿姐细细的跟你说。”
姝晚瞧着寒哥儿陷入了?沉睡,擦了?把脸上的泪,心中有了?决断。
“走罢,,我们回?去罢。”姝晚对闻时砚道,随即她对一旁的大汉说:“大哥,我阿弟就麻烦你了?,这里有些银子你收着。”,她掏出了?仅有的家当,却被闻时砚拦住了?手:“我已经留下了?银子,不必担心。”
大汉点头:“是啊,您放心,我定会把人照顾好的。”
姝晚放心了?,随即她与闻时砚一道回?府,路上她呆呆的看?着马车外?,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脸色分外?木然。
闻时砚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于情于理此事与他脱不了?干系,若非他一意孤行把人锁在桑宁居,错过了?出府探亲的日子,寒哥儿也不会冒着风险非要入府。
罕见的焦躁和心虚叫闻时砚愈发不安,他希望姝晚哪怕是怨他,骂他,都可以,但不要是眼前这般木然的模样。
到了?国公府,刚下马车葛忠便等在外?头:“爷,礼部的张大人递来了?拜贴。”,闻时砚眉心一抹不耐之色闪过,犹豫了?许久,“你先回?去,晚上我去桑宁居。”他轻声同姝晚道。
姝晚乖觉点头,待闻时砚走后敛下了?神色,转身便去了?紫鸣苑。
徐氏正翻看?采买的东西?,刘妈妈进屋来禀报:“大娘子,尹娘子来了?。”
徐氏放下了?手中的东西?,一脸了?然的样子:“把人叫进来吧。”
姝晚进了?屋,当即便跪了?下去,双手交叠,头实实地磕在地上:“大娘子,奴婢想明白了?,奴婢愿意离开世子爷,求大娘子成全。”声音坚定,没有一丝迟疑。
徐氏撩起了?眼皮,胸腔间松了?一口气:“既如?此,那便好,大婚前一日,我会帮你办妥,你只需等到那日坐上马车离开便好。”
姝晚头未抬起来:“多谢大娘子。”
“记住,三?年不得踏足京城。”徐氏淡淡道:“这是我帮你的代价。”
姝晚答应:“大娘子放心,奴婢晓得。”
在闻时砚不知晓的时刻,二人的交易达成,三?年,足够闻时砚成了?婚,生?了?嫡子嫡女,到时候纳两房美妾,忘掉姝晚指日可待。
徐氏很敏感,她能察觉得到闻时砚藏在心底的私心,就如?他的父亲一般,一样的法子,一样的行径,就当是为了?帮另一个自己,徐氏也得把姝晚打发走。
姝晚回?到桑宁居后卸下了?力气,心中逐渐安定,整个人眉目间的郁气也散了?些,连带着晚饭也多食了?些,闻时砚有些诧然,随即想到应当是见了?阿弟,放心了?些。
用完饭后闻时砚在桌案后看?书,姝晚在一旁绣衣裳,她垂着头,一缕发丝垂落,侧颜美好,闻时砚的视线不自觉般落在了?她身上,出神地望着她。
“给我也做件亵衣吧。”闻时砚突兀的说。
姝晚一愣,随即看?向了?他,视线似是对他的要求有些不解,姝晚上次给他做的鞋一次也未见他穿过,后来某日在国公府便见到了?在他身边侍卫的脚上,姝晚觉着闻时砚应当是嫌弃的,毕竟她的绣活儿是有些上不得台面。
“好。”但她还是答应了?,在最后的这一月中姝晚尽可能的顺着他。
接下来这一月,离婚期越近,姝晚就越是安心,
反倒是闻时砚愈发的黏她,一时叫她差点以为他发现?了?什?么,白日里,闻时砚派葛忠守着她,从衙署回?来后便待在桑宁居,寸步不离。
“手怎么这么凉。”闻时砚把她的手放在怀中捂着,那般温和细心的神态,姝晚有些不自然的想抽出来,却未能够。
“没事,今日降温了?。”姝晚敷衍道。
“降温了?便多穿些。”闻时砚尽可能的温柔道。
姝晚低声:“知道了?。”,同时她也有些不解,为何他就能够好似什?么也没发生?般与她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