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晚忐忑的坐在了徐氏身?旁,这是来府上第一次离她真正意义上的婆母这般近。
“你…可?想离开?”徐氏声音平静,单刀直入问。
姝晚瞪大?了眼睛,呼吸有些急促,她张了张嘴却未发出声音。
“我并不是为了你,我只是不想让未来的新妇受委屈。”徐氏主动解释。
姝晚不解,委屈?那般家世的女子怎会受委屈,她不大?明白。
徐氏也?未多解释:“三日前,你阿弟要闯进府上寻你,守门的侍卫把人打了出去,郡主率先知?晓了此事?,暗中叫人把你阿弟打了一顿,并瞒了下来,我也?是今日才知?晓的此事?。”
姝晚一怔,仿佛听错了般,颤抖着声线问:“我……我阿弟如何了?”
“伤的有些重,恰巧刘妈妈路过把人捡了回去,你…改日去看看罢。”徐氏迟疑了一番最终道。
豆大?的泪珠积攒在了眼眶里,姝晚坐在椅子上无?声的哭泣,“奴婢……明日可?能去一趟?”姝晚小心翼翼的提着要求,那般模样是连徐氏都看了会心软的委屈。
“我会叫刘妈妈带着你去。”
嗯
徐氏凝神打量着她,不得不硬起心肠,这个女子留在府上未来绝对是个祸害,如果她来做这个恶人,推波助澜一把换去她儿与新妇的琴瑟和?鸣,她愿意去做。
“你在砚儿身?边伺候了许久,可?用药了?”徐氏突然问。
姝晚还沉浸在伤心之事?中,恍惚的听到了徐氏的话:“什么?什么药?”
徐氏红唇轻启:“避子汤。”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一晚上,似是许多事?都冒出了头绪,姝晚已然麻木。
“未成婚的哥儿,不可?有庶子庶女,这是不合规矩的,故而若是哥儿们身?边有了伺候的人,府上每日都会送去避子汤,直至哥儿成婚。”徐氏无?情道。
她知?晓她的儿子,应当?是用了药的,言尽于此,徐氏未在逼她,静静的瞧着她离去。
第29章
姝晚恍恍惚惚的往回?走, 明荷在一旁扶着她,神思变得迟钝,这些日子接受的打击已经太多了?, 姝晚头一次生出了若是那时未救他, 这一切是不是不会发生?了?的想法。
或者在那时他提出要娶她,她不会鬼迷心窍的答应,那么她今日也就不会沦落到这鬼地方做通房,阿弟也就不会受伤, 无尽的悔意充斥在姝晚心间。
她面色逐渐平静下来,眼下当务之急还是要出府瞧阿弟,姝晚自觉不是什?么娇贵人儿,在一切都涌来后并不会以泪洗面,伤心欲绝。
明荷张了张嘴:“娘……子。”
“此事你也知晓,对吗?”姝晚淡然的问她,好似只是随意闲聊, 方才的震惊已然不见, 明荷心颤颤, 有些拿不准她。
“……是,府上伺候娘子的女使们都晓得。”明荷胆战心惊的说, 姝晚回?想起了?刚到宅子里的那几日,早上被端来的“补药。”
“原来如?此。”姝晚喃喃。
“晚晚。”突然, 熟悉的轻唤声入了?姝晚的耳朵, 闻时砚匆匆忙忙地闪到她身前,陡然握住了?她的手, 细细瞧去额角还渗着汗意。
“母亲唤你说什?么了??”闻时砚近乎逼问的对她说话?。
夜幕低垂下, 姝晚神情分外?平静的摇了?摇头:“没事,阿弟受伤了?, 被大娘子所救,明日我打算出门去看?看?阿弟,大娘子允了?。”
闻时砚一怔:“我不知……”,姝晚打断了?他的话?:“不关你的事。”,她面上瞧不出一丝责怪之意,也瞧不出担忧之感,平静到闻时砚生?出了?怪异之感。
他迟疑:“我叫人给你送些金疮药来,再带个大夫去。”,他犹豫的间隙在思索道歉,可二十?年的岁月中他从不晓得低头是为何物,道歉是为何物,故而思索了?几许他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姝晚点点头:“奴婢谢世子爷。”
闻时砚那股怪异的不悦又重了?几分,明荷自觉跟在二人后头,闻时砚则与姝晚一路无话?的回?到了?桑宁居,姝晚转身:“夜深,世子爷回?去歇息罢。”
闻时砚却越过她,往屋内而去:“今夜我歇在这里。”
姝晚却是不大愿意的,闻时砚歇在这里,意味着今晚要伺候,也意味着明早要喝那玩意儿。
可她没法说,她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姝晚静静的跟在了?身后,脱衣、梳洗、伺候,二人有段日子未同房了?,闻时砚一只腿曲起,胳膊搭在膝上就这般凝神瞧着她的背影,婀娜身段蜂腰玉颈,在昏黄的烛火下叫人口干舌燥。
姝晚吹灭了?灯,上了?床,躺在了?床榻外?头,黑夜里感官无限放大,闻时砚翻身覆在上方,一道炙热湿润的触感落在了?她的颈侧。
姝晚闭上了?眼,一道泪痕从眼尾滑落,闻时砚凶狠异常,像是要把人嵌入体内。
夜深至极,姝晚原本已经沉睡,迷蒙间却又被翻了?过来,她实在累极,便未去推拒,但还是察觉到有一物缓缓推进,蓦然间风卷尘浪。
攀上极乐时有道声音在她耳边呢喃:“晚晚,再等等我,再等等我。”声音带着低哑,好似蕴含了?无尽的缱绻。
姝晚累极了?,眼皮子睁不开,心下却自嘲,等什?么?等着做你的妾吗?想完便沉沉睡去了?。
翌日她睁开眼时,外?头已然大亮,一时日光照眼,姝晚只觉喉头干渴异常,挣扎起了?身,突然一处温润触感在脸颊上格外?明显,她睁开迷瞪的眼睛,俊朗的面庞出现?在她眼前。
她还未反应过来,闻时砚摸了?摸她的脸,瞧着她的神色有些不解:“怎么了??”
姝晚收起了?不清醒的依赖,神情又恢复了?淡然:“世子爷怎的还未走。”
闻时砚却道:“今日休沐,我陪你。”
姝晚心里清楚,恐怕是她昨日说了?要出府去瞧阿弟,所以今日闻时砚才守在自己身旁。
闻时砚突然道:“下个月,新妇会进门,虽然我与涵儿订婚在前,但你亦……很重要。”闻时砚话?说的不自然,似是第一次说这般亲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