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思维发散时,法庭上突然响起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喂。你们做律师的一个个都这么好看吗?”
原告,周浩染着明黄色的头发,穿了件潮牌T恤,腰胯间挂着零零碎碎的装饰品。他每动一下,就能听见轻响。多么高傲,仿佛他面对的不是法庭,而是一家夜店,连装模作样都不肯。见徐衍昕不肯理他,周浩板起了脸,道:“我跟你说话呢,原告律师。”
徐衍昕扫他一眼,“刑法第三百零九条规定:扰乱法庭秩序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罚金。我不建议开庭前多给你增添一项罪名。”
周浩愣了愣,笑道:“林遥。你找了个跟你一样装的律师,真有意思。”
闻言,林遥眼睛通红,起身要找周浩算账。
徐衍昕立刻拦住他,压低声音说:“如果你现在找他算账,就中了他的招。他对你实施性-暴-力是既定事实,重要的是我们证明你的社会性别,让他坐牢。不要逞一时之快。”
林遥咬紧牙关,愤恨道:“你看他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就算证明了,他会乖乖坐牢吗?他可是他爸的独生子。”
“这么多媒体的目光下,这场判决起码是公正的,”徐衍昕跟他对视,“信我一次。”
开庭后。
张安果然如他预料的一般,提出林遥身为男性,不存在强-奸罪的说法,最多采用故意伤害罪。在询问林遥时,张安一改从前萎缩胆小的性格。张安问:“你的身份证上标注的是男性还是女性?”
林遥看了眼徐衍昕,答:“男性,但那是因为我们农村里对……”
张安抬头,“这是个是非题。你只需要回答我,是或不是。”
“是。”
“也就是说,这二十五年来,你使用的一直是男性身份证对吗?”
“是,但……”
张安继续问道:“在紫竹会所时,是你抢着向我的当事人倒酒的,对吗?”
“是,但这是我们经理要求的,而且他给的小费最多,所以我才主动给他倒酒的。但我只是想给他倒酒而已。”
“能描述一下你当时的服装吗?”
“就是普通的穿着。”林遥抿了下嘴唇。
张安挑了下眉,将证物照片分发给他和法官。徐衍昕只扫一眼,便听张安说:“大开口的上衣,膝盖上十五厘米的超短裙。这不论如何说,都不能算作是普通装扮了。你是怎么给他倒酒的?”
“就是正常的那样。”
“依偎在他的手臂旁,低头给他倒酒——你明知道你的穿着多么暴露,工作场所多么暧昧,这会让人误会。而我的当事人在你的暗示和蒙骗下,跟你发生了性关系。为什么说是蒙骗,因为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所里的‘林瑶’竟然是个男性。而我的当事人呢——刚刚毕业于海外大学,年少无知,冲动懵懂,就这么掉进了你的陷阱,”张安顿了几秒钟,“事后,你的父亲向我的当事人索要五百万赔偿,是吗?”
“根本不是你说的那样!是他谎称自己喝醉了,要我带他去醒酒,然后在厕所里……你怎么能颠倒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