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个聪明的小姑娘,知道我在说什么。”秦屿深上下打量她一眼,“害怕了?”他姿态闲适,温润道,“别怕,她不会对你做什么的,至多就是聊一会儿天。”
温兮语捏着手机的指节紧了紧,秦屿深拉开车门,抬了抬手,笑:“请吧。”
并不怎么友善的下马威。
以前看电视剧的时候总是有这种情节,一边嗑瓜子一边啧狗血,没想到有一天还能发生在自己身上。
不过。
虽有些猝不及防,但对象是黎婧容的话,其实温兮语并不感到很意外。毕竟从以往谈隽池的态度中,早就有迹可循,想来应该会是一个比较强势的女人。
车窗外的雨水蜿蜒而下,折射出灯红酒绿的景象。
温兮语侧着脸,心里甚至还有点万幸——至少黎婧容没有找那种人高马大的魁梧保镖把她迷晕捆起来装麻袋里,也没有没收她的手机让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若是有心查定位还是能找到她的。
车厢内过分寂静。
温兮语保持沉默,片晌,秦屿深却开了腔。
“有件事我挺好奇。”
“你究竟喜欢谈隽池哪一点?”
他的语气略显散漫,又带着几分玩世不恭,嗤一声:“钱么。”
“……”
无人回应,秦屿深耸耸肩,自顾自地低声笑叹:“我哥哥这个人,其实真的挺让人捉摸不透的。”
秦屿深很早便到了谈家,自记事起,谈隽池就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一开始秦屿深以为那是在针对自己,觉得自己瓜分走了属于他的东西。
那时还年少,初来乍到,曾小心尝试对着自己这个名义上的手足兄弟散发善意,却并未得到任何回应。秦屿深很是惶恐,心底也逐渐产生了怨怼。
几度冷言相向,语中带刺,可谈隽池却还是无动于衷。他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
之后的十多二十年便这么过来了,但秦屿深到后面才发现,谈隽池的冷漠是对着所有人,无一例外。他始终无法理解,却任由那种敌意延续了下去。
“我一向觉得,生来便名正言顺拥有一切的人,是没资格指摘任何事的。”秦屿深眼底微讽,“可惜我这个哥哥,从不感恩戴德。”
“……”
温兮语终于侧过眸,注视向他。那双乌黑的眼睛被路边的灯光照得明亮,像燃起了一簇红色的火。她敛着睫,直白呛了回去。
“凭什么要感恩戴德?”
“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有权利选择自己想要的东西。”
也许在外界看来,谈隽池生来就站在某些人终生不可及的高度,但温兮语隐隐感觉到,他并不开心,甚至是,很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