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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9 章(1 / 2)

清晨的微风唤醒初生的王,言谕睁开眼,看见了怀里抱着的乖巧的“毛茸玩偶”,是一只雪白的蛾,他完全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茫然的摸着怀里的委犬枯叶蛾的头,轻声说:“你是……斯蓝?”

枯叶蛾的头在他小脸蛋上拱了拱,由于不能说话,斯蓝那双毛茸茸的黑圆眼睛温柔的看着言谕,言谕感应到了他的心情,很愉悦,也很舒服,用心声在说“是的,冕下。”

虫族总是非常期盼与虫母亲近,每个阶段都很喜欢。幼年时雄虫们喜欢亲亲虫母柔嫩的小脸蛋,这个时期的虫母只有虫崽稚嫩的信息素味道,与其他亚雌无异。

虫母少年时就开始变得好闻起来,有趣的是,由于虫族种族的喜好复杂多样化,每只虫闻到的虫母腺体信息素味道都不一样,但都是他们最爱的气味,虫族们就像期盼一朵花盛开那样期盼着虫母的成长。

成年后,虫母的高等级人类形态全面进入最完美的生理阶段,身上会散发出的成熟费洛蒙,虫族就会像守护瑰宝一样守护他们的王,竭尽全力的奉养王,并把自己的生命交付给虫母冕下。

所以清晨早起的小虫母身上散发出清新好闻的信息素味道,经过第一次发育周之后,幼嫩的小虫母的身体产生了一点细微的变化,骨骼强壮了一点,翅膀也扩张了三寸,个子长高了四厘米。

斯蓝闻在鼻腔里,觉得是闻到了植物汁液,或者是甘甜露水那种气味,他稍微眯起眼睛,尝试着用湿漉漉的鼻尖去亲昵小虫母。

然后得到了小虫母温暖的拥抱,拍拍他的脑袋说,乖哦,我还想睡一会儿。

委犬枯叶蛾垂下来的触角都颤抖起来,斯蓝就这么温顺的被他抱着,这一夜都没能动弹,他已经有些僵硬了,但是被小虫母抱了一会儿,他的心觉得开心起来。

赖床的差不多,言谕揉着眼睛坐起来,斯蓝便规规矩矩地爬去床下,闪身变回了成年雄虫的模样,长触角还是像垂耳兔那样垂下来,臀部裤缝间有一团毛茸茸圆尾巴。

他快手快脚地取来哈苏纳早就准备好的衣装,帮言谕穿衣服。

言谕迷迷糊糊的让他随便摆弄,就被斯蓝抬起纤细的胳膊,从头上套进了柔软的白色打底,外面一件黑色毛绒衫,天气转凉,哈苏纳很细心地也准备了丝巾,斯蓝只需要给他仔细围好,然后抱着他下楼。

哈苏纳先生站在拐角处等待,他抬眸看过来,狭长漂亮的双眼被稍长的刘海遮住一半,睫毛簌簌颤抖着,及腰的雪金色长发梳理整齐披在背后,一身干净的制服。

只是那双眼睛有些泛红,如果不是熬了夜,就是夜里伤心的落过泪。

今早四点半他就离开了虫母冕下的房间,忙忙活活到现在,这是哈苏纳的日常,只不过今天更显得憔悴一些,白皙的脸有些苍白,但是眼神依然很温柔很温柔。

“我来吧。”

他从斯蓝怀里接过言谕,拨开言谕挡眼的碎发,温柔但有些沙哑的嗓音说,“冕下,昨夜睡得好吗?

言谕闻到是哈苏纳的味道,全身的信息素都在快乐的游走。

虫母每一次经历发育周吸取到雄虫的安抚信息素,就会和他更亲近一点,这种羁绊随着信息素的烙印逐步加深,会引发更多的生理反应情况,但是时间会比较短,只有两三天。

比如言谕现在就很想要依赖哈苏纳,这似乎是发育周过后的延后反应,他们俩的精神力在链接,他似乎能读到哈苏纳的心声。

言谕觉得摘掉助听器能听的更清晰,戴上了反而会模糊词汇。

言谕不动声色地摘掉左边的助听器,只保留右边的。

然后他懒洋洋地嗯嗯点头,眼皮还半阖着,因为太困,他还是软软的趴在哈苏纳肩头,“先生……”这样撒着娇,竟然有要接着睡过去的打算。

“乖乖,宝贝。”哈苏纳轻轻拍拍他的背,很宠溺的让他想在自己身上睡就可以睡,他就这么一直抱着。

尽管他为了准备典礼已经几夜未睡,全身上下都很疲惫,胳膊也很酸痛,快要到达自己状态的临界点了,而且就算言谕很轻,但一直抱着十多岁的小虫母也不是很轻松,哈苏纳用S级精神力强撑,只是想要没原则的宠着小言谕而已。

——“对S级来说,他还是太轻了。”

言谕听见这样的心声。

——“宝宝没有好好吃饭吗?是我没有关心到他吗?明明每天都有吃饱。”

哈苏纳懊恼的垂着眼睛一言不发,只是一下一下揉着他的翅膀,他也知道了闪蝶基因的奥秘,多揉揉翅膀可以让翅膀长得很宽大有力,能自由飞在星际的每一个角落。

言谕想了想,轻轻从鼻子里发出一点哼唧声,抬手搂住他的脖子,“……先生,肚子好饿,想吃饭。”

他只是想安慰一下先生,那些从他心里发出来的声音,让言谕有些担心。

哈苏纳温柔的笑着说好。

斯蓝望着哈苏纳,被他身上的气场渲染到,他感受到了一阵淡然的伤感,大概是因为冕下昨夜抱着自己,把自己当成了大玩具,就那样睡了一夜,哈苏纳感到很受伤。

白塔对于雄侍的教育深入骨髓,但是哈苏纳是少数的不被心理暗示所驯化的雄虫之一,他拒绝服从雌虫阁下,骨头很硬,被打过,鞭子沾凉水抽的他一个月出不了门,但是不服帖。

了解到这段历史后,尽管后来的哈苏纳比较温顺了,还是被很多雌虫阁下拒绝了服侍,毕竟雌虫阁下们找雄侍是找快乐,不是找罪受。

所以斯蓝觉得哈苏纳先生是非常爱虫母冕下的,并且产生了自己的思想。

哈苏纳这只虫很傲气,不喜欢把心事说出来,他很能扛,在白塔里也特立独行,存在感极强。

斯蓝想,身为一名合格的雄侍,他已经被冕下抱了一夜了,现在应该给哈苏纳留一些空间。

斯蓝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服从意识主导了他的主观选择。

他只是想,服侍冕下吃饭这种事一向是哈苏纳在做,他还没有

很熟悉冕下的口味,并且他确实有日程要去打理。

于是戳戳言谕的小手背,温和地说:“冕下,植物园的菜地里生了绿叶虫,在啃食您种的菜,我去把它们摘掉,就不能陪您吃饭了。”

言谕并没有完全睡着,只是迷迷糊糊,就懵懂的点点头,他还没有完全睡醒,但是软软的说了好。

斯蓝弯起嘴角,眼底掩藏了一只野兽,却又无限温情,他温顺的低下头,裤缝里的毛尾巴耸了耸,又有点开心的摇起来。

斯蓝看了言谕几秒,然后依依不舍的转身离开了。

言谕也清醒了很多,他低头,注意到了哈苏纳手指骨节上的摩擦伤。

言谕先是伸出手覆盖着哈苏纳的手背,动用精神力,让他的伤好起来,然后轻声问他,“先生,你怎么受伤了?”

哈苏纳摇摇头,“意外。”

心里的声音:“……”

言谕不是很相信,不过他很体贴的没有再继续问。

他被哈苏纳放在座椅里,现在他在自己吃饭,不想要被喂了,所以哈苏纳静静地看着他,告诉他受到了军部四位元帅的邀请,请王去参观军部。

哈苏纳特意强调了一下,“他们在通讯中用的词是“王”,而不是“虫母冕下”,这似乎意味着他们在把您当作虫族的王来对待。我想,四位元帅之间应该统一过措辞,您知道他们来自四个大氏族,彼此之间都很在乎权力,不是很和睦,除了慕斯元帅,我怕他们会欺负您,所以没有答复他们,您要去吗?”

言谕没有犹豫,也没有胆怯,“要去的,先生。”

语气很坚定。

——“好可爱啊。”

言谕的勺子顿了一下,抬起头去看哈苏纳,这句话哪里……可爱了吗?

哈苏纳看着他微笑,抬手用大拇指腹擦掉他唇角的水渍。

心里的声音说:“真的好乖。”

言谕抿抿唇,脸红了一点点。

但是哈苏纳先生一点没提手怎么受的伤。

言谕一头雾水,只能低头乖乖吃饭。

吃好了饭,哈苏纳还是抱着言谕出家门,他尽管情绪有些低落,但也催生了更为温柔的语气。

言谕有点察觉到了他的情绪也许和手指骨上那道裂开的疤痕有关。

-

军部建立在一片宽阔平整的土地上,但是由于和帝国政权不接壤的历史原因,它与陆地之间隔了一道桥,这道桥架构了无数道电磁防护网。

护卫队跟着一起下了星舰,哈苏纳抱着言谕走上这道桥。

哈苏纳感觉正走在自己的心上,他默默的想着,冕下对他好的时候,他都记在心里,虽然表面上没有波澜,但是心里已经说了一万遍我很爱很爱你了,但是他很胆小,他怕说出来冕下就不再依靠他了。

于是只能把小虫母抱的紧一点,再紧一点,听着他还稍显稚嫩的温柔嗓音说着桥上的新奇构造。

小言谕真的很有想象力,也很聪

明,他猜到了桥上的通电装置与精神力波动有关,一旦桥上的通过者有不平常的念头,主控台就能检测到对方的意图,对应的数值可以判断出来意。()

言谕想了想说,“那我们应该不会被判定为有敌意的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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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苏纳柔声说:“是的,大家都很期盼您的出现,毕竟是军区邀请您来的,不过,虽然是四位元帅全部投了同意票,下面的军团长也许不满意,但我想他们不会伤害您的。”

言谕闭上眼睛,自如地调动起附近区域内的雄虫精神网络,他现在还不能做到链接全族精神力,而且他的精神力也还只有A+级,但是在这里,他莫名感觉到了磁力场的加强,他的精神力应该在短暂提升中。

与此同时,他手腕上用来检测精神力的手环数值在飙升,从86.1%升到86.8%。

这是从白塔回来后沙耶主任给他的,沙耶看起来冷冰冰的,但是非常有韧性,每隔三天就来通讯问他的近况,他解释说:

沙耶:“冕下,精神力阈值以百分点计,30%以下是DEF级,60%以下是C级,80%以下是B级,90%以下是A级,90%到100%区间虽然都是S级,但每隔1%都有天堑般的差距,每提升1%都是褪一层皮那么痛苦艰难。”

“您还是A+级,86%的精神力,1-927的阈值区间,比A级高一点,但不足以称之为S级。”

“但您已经能操控绝大部分的A级机甲了。您以前能操控S级甚至SS级的机甲只是因为您的信息素髓液(也就是血液纯净度)是稀有的100%。”

“所以您要记得,一旦精神力阈值提升,您就会有头晕头疼,眼压增高的反应,这不是坏事,只要您能稳住精神力,不纵容它肆意横行,您很快就能突破1%的阈值了。”

言谕意识到自己的阈值正在不稳定。

同时他还感觉到了一些紧迫感,来自于桥对岸的军雄们。

是抗拒吗?还是担忧?

哈苏纳对于同性的感知更为敏锐,他想要让言谕放松一下,安慰着说,“军部的军雄们信息素都很强悍凶猛,我怕您会觉得不舒服,所以答应我,别紧张,也别害怕,好吗?”

言谕已经感觉到汹涌袭来的雄性费洛蒙了,他的脾气很平静,没有反应,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被吓到了吗?”

言谕又听见了他的心声。

言谕垂下眼眸,心里一热。

哈苏纳摸摸他的头发,捏捏他的脸蛋,他都没有反应,就把手放在他手里,被他攥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