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环顾了下四周,然后问他:“你送我来的医院?”
后者沉默不语,迈步向前,一身的矜贵与冷漠。
他头发还是偏长,衬得那张生来冷峻的面容多了些许柔和,幽深的眉眼与当初相比毫无二致,甚至比从前更添蛊惑。
走到跟前后,程砚弯腰将她的手塞到被子里,“烧到四十度都不来医院,你就这么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江时倾没有接他的话。
她的目光越过他,落到了窗外缠绵的雪花上。
许是故人在侧,她想起了许多在心底尘封已久的往事。
澜城一中每年年后会举行校考,选出校考成绩中的第一名保送斯坦福。
程砚用了半年的时间考到了年级第二,又用了一个寒假的时间超越了江惟照。
那次的校考成绩,他是第一名。
按理说,保送名额落到他头上是板上钉钉的事,可江世谦怎么会允许别人抢走属于他儿子的东西呢?
于是他找到了程砚,像江惟照一样,许诺给他一笔钱,让他放弃保送名额,从澜城一中退学。
只是少年实在过于倔强,身上又没有任何弱点软肋。
哪怕被江世谦的人拖到雪地里打到奄奄一息,都没有妥协半步。
直到后来,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收到江时倾的那条短信,才断了最后的念想与希望。
程砚离开后,她大病了一场。
病了半年,那半年里她无心学习,染上了抽烟喝酒的坏习惯,最后高考成绩也不算理想,考了一个末流大学,没毕业就退学了。
江时倾想着往事,心内说不出的酸胀苦涩。
这应该就是报应吧。
她用一条短信断送了程砚大好的前程,所以后来高考失利,是她的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