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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不知发生了什么,短短两年不见就沦落到这地步。

李怀州咬牙道:“南家害死了我女儿。”

乐则柔皱眉。

此事说来话长,李怀州到了福建泉州继续养蚕缫丝做生意,将生丝卖给南家,因为乐则柔绣场有了飞梭的缘故,江南丝绸价格渐渐降下不少。

他生丝生意也受影响,“让我降价买也行,好来好往,但南家直接降三分之二的价格,与明抢无异,我小本生意根本卖不起。”

小二进来上茶给李怀州倒了一杯,李怀州一时激动打翻了杯子,热烫茶水淋了满腿,他却好似无知无觉,小二慌慌张张给他擦拭也被拂开了,他眼里心里好像只有这一件事,继续说:“以前丝绸贵的时候南家压着价不许涨,现在丝绸降价就要从我们身上夺利,我想卖给别人,但南家给通了气,谁都不敢买,只能眼睁睁看着生丝烂在手里。

女婿家的生意也做不成了,我们想关了蚕场息事宁人,结果南家的人不许关,小女又气又惊,竟难产而亡。”

他说到最后已经忍不住悲声,四十多岁的男人放声大哭。

乐嗣令又绷紧了。

乐则柔侧过头轻声说:“你跟赵粉姐姐去外面玩儿会儿。”

乐嗣令摇摇头,戒备地盯着李怀州不肯动。

乐则柔劝不动她也就罢了,问泪水涟涟的李怀州,“李老板,容我冒昧相问,南家是只对您一家压价还是全泉州都压价了?”

李怀州抹了一把眼泪,哽咽道:“南家从我们家开始的,后来别人看见我们的下场,全低价卖了。”

“都是压的我们这些小商人,别的大商人分毫不动。”他抱着头,狠狠抓了两把头发,“是我瞎了心非舍不得钱,要是我早点认赔,我女儿也不至于年纪轻轻就去了,是我当爹的对不起她。”

乐则柔并不意外。

李怀州刚到泉州立足,动他一个外来户比动谁都容易,南家此番杀鸡儆猴,就是要拿他震慑泉州商人。

这个亏他是一定要咽下去了。

乐则柔安慰几句之后问他:“李老板想让我做什么?”

李怀州扶着椅子离座,颤巍巍跪下来,日光下花白的头发格外刺眼,“求七姑为小女讨回公道,不能让我女儿和外孙白白死了,我已经打听清楚了,这都是南家九少爷南承淇的授意,我要他伏法。”

南家丝绸是南承淇的产业,现在二虎相争,南承淇后起直追积累资本,做事颇不讲究。

李怀州苦苦哀求,但事已至此乐则柔亦无法转圜,她现在不可能为了李怀州跟南家起冲突,何况李怀州女儿不是被南承淇直接害死的。

她叹了口气,让赵粉扶李怀州起来,斟酌着字句说:“令媛的事情确实遗憾痛心,蚕场恐怕我也帮不上忙,不如这样,我给你些银子,你换个地方重新做起就是。”

李怀州急急跪下了,膝行两步到了乐则柔跟前,被赵粉挡在两步开外,“七姑,我不要钱,只要一个公道,我女儿和外孙不能白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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