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
双唇相抵,未尽话语湮没唇齿间,他虚空一挥手,满室灯烛无声熄灭,只留下一对儿□□凤喜烛幽幽彻夜不眠。
胭脂色中衣破碎成玫瑰花瓣,床单被抓皱,喘息交换,几缕汗湿的头发沾在乐则柔颊边。
湿漉漉的闷热。
她双目失神,幽暗中朱红罗帐顶的合欢牡丹都氤氲成看不清的光晕,过了许久,肩膀的痛唤回她的神志,模糊的视野渐渐清明。
“祖宗,咱们下回能不能换一边儿咬。”她哑声低笑,回回都是左侧,都是一个地方,也不知道他怎么在暗夜里找的那么精准。
安止呼吸沉重,牙关仍然未松,乐则柔疼的呲牙咧嘴还不敢出声,放松自己的身体任他施为。她抱着他,啄吻他发心,手顺着他脊柱抚着,安抚他后背紧绷的肌肉,好像他不是一个比她大了两岁的青年男人,而是一个小孩子。
过了不知多久,血腥味渐渐逸散,手下的肌肉渐渐放松,乐则柔心里松了一口气,拍拍他后背,低低地哄,“好了好了,睡吧,咱们明天还要早起祭祖呢。”
她以为他的情绪平复,然而安止依然埋头在她颈窝,舔吻着他留下的伤口,贪婪吸吮皮开肉绽处渗出的血珠。
今夜无月,烛火透过床帐暗淡,他抚过她吐息间带着淡淡的酒气。
颈窝微微湿凉,乐则柔骤然变色。
他在她耳畔说:“乐则柔,我害怕。”
声音沙哑,空气颤动,这句话轻而又轻,像是乐则柔的幻觉。
他八岁时手无寸铁就敢谋划弑君,憧憧鬼影中举重若轻,现在二十四岁,居然会因为一场刺杀寻常的刺杀而落泪害怕。
乐则柔张口想说什么,但安抚的话还没出口就被唇舌堵住。
安止没给她再去确认和思考的时间。他像是只是失言了而已,动作停顿一瞬,紧接着将她带入另一场□□。
恍惚间乐则柔意识到自己大错特错,方才的安抚不过是杯水车薪,现在安止自己来要,她几乎给不起。
他眉眼之间沉郁阴暗,眼底是浓重化不开的墨色,蛮力吸吮她每一寸皮肉,手卡住她腰身,骨节泛白凸起,像是被吸附在上面一样没轻没重留下指印。如同一头不安的野兽逡巡自己的领地,只有拼命汲取她的体温和气息才让他安心。
乐则柔觉得自己像是一块山楂糖,要被吮化了吞下肚子里。
“我害怕”三个字像是有种魔力,让她彻底心甘情愿让渡自己的全部,她任他予取予求,还搂着他的脖子不停地轻柔地哄:“好啦,我在呢,我在呢。不要怕,我在,安止,我在。”
而安止什么都听不见,六合八荒尽皆虚无,只有最大限度占有她才让他感到安全。
乐则柔最后的记忆是安止叼着她耳垂用牙齿磨,他含糊说了句话,但她记不住内容是什么了,只记得自己喘息急促眼前一片昏暗,用彻底嘶哑的声音回答。
“我在呢,你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