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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说,恐怕要被人认作流匪。

赵粉和豆绿对视一眼,如临大敌。

乐则柔倒是平静,吩咐人去厨房做饭,提着裙子迈过门槛,落座在太师椅上,温声道:“表兄先去休息吧,一路奔波太累了。”

朱翰谨没接她的茬儿,吨吨吨对着壶嘴喝完满壶凉茶之后一抹嘴,直勾勾盯着她,眼里幽深难测,哑声问:“你知不知道安止身份?”

“我未婚夫。”

未婚夫,好一个未婚夫。

朱翰谨咬牙重复一遍。

他得到赐婚消息已经是三月初,是和乐则柔的请帖一起到的,她在信里写明路途遥远不必往回赶,但朱翰谨当晚便纵马回南,快马加鞭才赶在今日到了湖州。

他和乐则柔也算从小相熟,太知道她的脾气和本事,要是她不想和安止成亲,这件事绝不可能成行。

他强压着积攒一个月的火气,说:“你知道他究竟是什么人吗你就敢嫁。”

“他对我极好,是个好人。”

朱翰谨像是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肚子火气被这句话戳破成满心无力,第一次觉得乐则柔天真。

他是个好人?

“你听自己的话不觉得好笑?他全族覆灭,忍下宫刑,一路忍辱负重陪着六皇子从冷宫杀出来,弑君篡位,能是什么好人?”

“要是好人早就死在宫里了,当不上司礼监掌印太监。”

乐则柔说:“他对我很好很好,我们明天就要成婚了。”

朱翰谨碰了个软钉子,烦躁的呼噜了一把头发,劝道:“此人心术极为深沉,这几次交手看似你赢了,可实际上皇帝对他越来越信重,甚至批红都直接放给他做。

你和他成婚无异于引狼入室,日后甚至会被反噬。”

“还有一事我没跟你说过。”乐则柔开口想说话,朱翰谨摆手制止示意听他说完,他将新上的一壶茶水一饮而尽,而后一条手臂架着桌子,微微向乐则柔的方向倾身,压低了声音说:“他是逸王的人,半年前他曾经奉逸王命令和陈拙刺杀赫伦。

你要是不信就让人看看他左边肩膀,剑疤应该还没消下去,这作不了假。”

乐则柔知道安止肩膀那处伤,他说是不小心划的,当时她心疼得不得了,还责他不小心。

竟然是在党夏人手里受的伤。

这个混蛋到底瞒了她多少。

她心里记下一笔,但此时必然不能在朱翰谨面前骂安止混蛋的,逸王让他和陈拙一起刺杀,明摆着是要害他。

她回答:“我知道,但那是以前的事了,他杀了赫伦之后就与逸王彻底断开,现在干干净净的什么关系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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