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七姑不会善罢甘休……”
“她还想怎样?!”
丫鬟们噤声了。
七姑想怎样不重要,关键是她想怎样就能怎样。
乐则贞不傻,当然也能想到这茬儿,她仰头狠狠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她擦了眼泪慢慢站起来。
“你去太夫人那里报信,就说······”
“算了。”
她决定亲自过去通报。无论乐则柔是否要息事宁人,都要让太夫人有个准备。愤怒与惶恐让她步伐飞快,几乎要跑起来,丫鬟跟着都有些吃力,像是身后有鬼在追。
寿春堂里,太夫人正要安歇,被她惶惶然叩开了门。
太夫人听完始末,浑浊的双眼里恐惧一闪而过,她对兀自大哭要给奶娘报仇的乐则贞说:“不用怕,我是她亲祖母,她还能反了不成?”
凭乐则柔天大本事,也翻不出一个孝字。
太夫人中气很足地说:“正好她治一个不孝不恭之罪。”
话音未落,丫鬟慌慌张张跑进来,满脸惊恐。
乐老太爷的人,围了寿春堂。
……
乐则柔不屑和太夫人她们扯皮,跟她们动怒不值当的,就算掰扯出子丑寅卯又能如何,她又不需要她们悔过。
她去前院书房找乐老太爷一五一十说了这件事。
末了补一句,“孙女也在查织云是谁主使。”
老太爷靠在圈椅里沉默了一会儿,开口时却没说投毒,而是沙哑着嗓子问她:“陈拙带头认六皇子为帝,有没有你的手笔?”
乐则柔但笑不语。
老太爷打量了她一会儿,忽而大笑,很满意地点点头,“老三告诉我你在宫变前两日传信,要他一定支持六皇子。你有本事,是乐家的福气。”
说完之后他也没留乐则柔,只说让她不必理会这等事。
次日传出消息,太夫人染恙,要静心养病,大小姐乐则贞侍疾。
没过几日,太夫人病还没好,乐则贞也病倒了,她咳了几日就去了,乐家又添了一位孝女。
乐则贞死后,老太爷将乐则柔叫去巾车亭,祖孙钓了一下午的鱼,乐则柔的小竹篓收获比乐老太爷少了一半。
老太爷在她离开前说:“水至清则无鱼,你往后要撑起来这个家,有些事睁眼闭眼也就罢了。”
乐则柔明白了老太爷的意思,恭顺应是,答应就此放下既往不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