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粉和豆绿对视一眼,浑身紧绷。
七姑语气越平和,性子发作越厉害,这几年她温温柔柔轻易不见血,是因为她身份高了,没人敢激怒她,一些小事她也懒得计较,但不代表从此吃斋念佛。
乐则贞尚且无知无觉连声称是,“定然有小人作祟,挑拨我们姐妹。”
“唔。”乐则柔在她充满希望的眼神中,转头对豆绿干巴巴地说:“都喂给她。”
管她见没见过呢。
乐则贞愣怔之后变了脸色,怒恨地骂着谁敢动我,一旁的奶娘挥舞手臂拼命拦着。
但豆绿她们向来只听乐则柔一人号令,轻轻松松拎开碍事的人,不顾乐则贞刺耳尖叫声,老鹰捉小鸡一般抓住她,拿着药瓶子就要往她嘴里塞。
奶娘护主不成,忽而扑到乐则柔身前磕头,涕泪横流高喊:“是老奴做的,是老奴,跟我家小姐没关系,求您放了小姐。”
说着就撞向桌角。
离她最近的人是赵粉,在她撞过来的瞬间就后退一步护在乐则柔身前。
红木云头纹的方桌,质地坚硬精良,润着梨红色的光。是太夫人当年的嫁妆,特意赏给乐则贞的。
“砰”的一声之后,奶娘的身体软软地滑下去,抽搐两下便再也不动。
“嬷嬷!”
乐则贞怔住了,发出一声不似人的悲号。
她的丫鬟们纷纷尖叫,想跑出去的都被乐则柔的人拦下。
血慢慢洇出一滩,鲜红刺目,漫到了乐则柔素色的绣鞋边。
赵粉并指探上奶娘颈脉,向乐则柔摇了摇头。
“乐则柔!我杀了你!”
“我杀了你!”
乐则贞声如夜枭,眼底通红,顶着满脸的泪水,神情几近癫狂,如果不是六巧和豆绿两人制住,恐怕真的会冲上来撕了她。
乐则柔起身小心翼翼绕过地上血迹,走到她身前,微微俯身平视着她的眼睛,慢悠悠地说:“我自问待大姐姐不薄,不知大姐姐为什么害我。”
奶娘想替乐则贞顶罪,反而按死了她的嫌疑。
此时她被双手反绞在身后,肩膀被压下来,头发乱糟糟披散着,下巴还有刚才豆绿使劲儿掰出的红印,形容十分狼狈,疯狂哭喊着我杀了你。
乐则柔无奈地啧了一声,反手将桌上一壶茶水泼到她脸上。
谁都没料到她会这样做。
“大姐姐可以继续哭,我耐心有限,再哭一声,我送你去陪你奶娘。”茶壶沾着奶娘自戕时迸溅的鲜血,染了乐则柔满手,她边说边拿帕子一个指节一个指节仔细擦着。
“说说,为什么下毒害我?”
不知道是因为冰冷茶水还是因为这句恐吓,乐则贞终于镇定下来。她自下而上怨毒地盯视乐则柔,冷笑,“为什么?呵,你倒有脸来问我!”
她猛地一挣,豆绿差点儿没按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