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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则柔心想从名字上就是咱们中原的高级,织云,多好听的名儿啊。

织云也确实更胜一筹,无色无味看起来只是脉象虚弱,胸闷头疼,让人容易生病,看起来一场风寒要人性命,这些症状以往只当作乐则柔思虑过重。

而“牛也倒”这个党夏货就很直白,只要看指甲颜色就能知道,人死的时候要受大罪。

老太医拭了拭汗:“二者性状相克勉强以毒攻毒,先开些解表的,之后方子还要斟酌斟酌。”

老大夫离开后,安止面色煞白从屏风后转出来,乐则柔反而笑了,没事儿人一样,“你也听见以毒攻毒了,要不是这回,之前的毒也看不出来。因祸得福,当浮一大白。”

“多亏有你,否则我死都······”

安止捂住了她的嘴,皱眉骂她不知道忌讳。

乐则柔就笑,捡回一条命来,多值得欢喜。

她拉下安止的手,轻声说:“我得回湖州处理一点事情,不能陪你了。”

周家投靠党夏,而“牛也倒”是党夏毒药,与大姐姐乐则贞脱不开干系。

至于织云,乐则柔也大概知道怎么回事儿,左不过三四年前,自己在老太爷书房崭露头角,碍了哪位叔伯或者兄弟的眼。但她不知道那人为什么没将毒下完,难道是出了什么意外不成。

这些事情需要她尽快去查,决不能在自己身边留隐患。

按安止的意思,明枪易挡暗箭难防,她应该在这里养好身体再回湖州,乐则贞由他处理。但乐则柔不同意,用完午饭就乘船走了。

大船在太湖飞速行着,乐则柔靠在窗边打量着指甲,淡淡灰紫色,在流金日光下竟有几分妖异的美。

“七姑,回去之后,我们直接动手,还是?”

“你看,是不是还挺漂亮的?”

豆绿不明白她为什么这样问。平心而论,乐则柔的手实在说不上多漂亮,她人瘦,小时候又跟父亲南北行走,不比那些常年在深闺的姐妹们养尊处优,手有几分男人的嶙峋。

乐则柔也没想她回答,盯着灰紫色的指甲弯唇一笑,干巴巴地说:“别总喊打喊杀的,这回不用我们动手。”

江南五月,豆绿打了个冷颤。

天色擦黑,乐家大宅的门子吃完饭正在胡侃,从天上到地下,龙门阵摆的响,几个尚未总角的家生小小子跟着瞎听瞎乐。

巷口突然出现浩浩荡荡一群人,前后几十个高头大马护卫,马车上隶书的“七”字,偌大阵仗昭示着来人身份,门子紧着起来开大门拆门槛。

马车从大宅正门驶入,门子全都垂手低头,比送太夫人出门还要整肃。

马蹄声渐渐消失,一个小小子含着指头问:“哥哥,为什么要开正门呀?七姑不是女眷吗?”

“你小子懂什么?”门子将黑漆铜钉的大门关严,大拇指背后指指宅子,“七姑才是这儿最大的爷。”

新帝登基,乐家凭从龙之功成为第一大功臣,子弟多被提拔,以往乐则柔和正康帝来往也被“漏”出来,乐家巷里只要不是傻到捡不起来的,都知道这位七姑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