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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色厉内荏,几乎在求安止,想让他记住她的气息与温度,在哪儿都要记得她。

她怕他不回来,要强加一份牵绊。

她是世家嫡女,是湖州乐七姑,但在安止面前,她可以低得连泥土都不如。

半晌,安止笑了,最后再问一遍,“不后悔?”

“不后悔。”

他把全部的善与克制都给了她,可她偏要他污泥中的喜欢。

这是她说的不后悔。

安止没再说话。

压抑许久的野兽破笼而出,叫嚣着要撕碎那只颤巍的白兔,让它疼,让它见血。

罗帐被扯下,隔住雪光与春意,留下与世隔绝的一方旖旎。

有人教君恣意怜,有人肆意碾碎花瓣鲜妍。

新粉嫩剥鸡头米,红珠润玉留手香。

乐则柔忽然想起了什么,她摩挲着他的黑发,用软黏不像话的调子说:“你到江北,要是有为难地方,就去找朱翰谨的人,他是我表……啊。”

话音未落,新制的薄盈杏仁酥酪被骤然咬破,供人肆意品咂。

“嘶……你属狗的……”

安止却像没听见一样自顾自动作。

乐则柔仍不知死活想与他说正事,强压下喘,说:“他虽然人回了南边,但也该经营了自己的势力,明天我写信问他。”

今晚先是夸陈拙,再是夸朱翰谨。

他相信乐则柔,也知道她和朱翰谨之间光风霁月,但在她亲口提这个名字的时候依然不舒服。

他沉沉地笑,“这会儿还能提别人,是我的错。”

乐则柔不明白他的意思,但没关系。

因为半刻钟之后,她脑子里什么都没了。

初春深红到妖异的樱桃被人含住,一点点咬破,甜润汁水被榨出来。

点点红梅落在湖州洁白轻盈的宣纸上,如同雪地里泼洒的鲜血。

谁在轻笑,谁在轻哭,都被无边的落雪掩住,幻化成深冬一场绮梦。

在昏睡之前,乐则柔竭力凑近安止耳边,哑声说:“你要记住,湖州还有你的女人,要负责。”

安止看着她汗透的鬓发与紧闭的双眼,微微皱眉。

奇怪,明明是我占了她,为什么反而像是被她牵住我的命脉。

他胳膊揽过她后背,两条腿夹住她的,将她锁在怀里。

忽然莫名想笑,怀中人只是小小的一团,稍微大点力气就能摧折了,为什么每日要忧心那么多事情,为什么不能乖乖待在后院。

可如果那样活着,就不是乐则柔,也不会喜欢他或者被他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