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去交待事情,一会儿过来。”
乐则柔用脸蹭过他掌心,让他快去快回。
雨越下越大,打得庭院桃树叶子哗乱作响。一道明闪将天击裂成两半,紧跟着令人心悸的雷声。
乐则柔木偶般坐在炕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七姑。”
玉斗从暗处走出来,她最近消瘦得厉害,此时哑声问乐则柔:“你为了安止才留下,对吗?”
乐则柔被她叫回神来,慢慢喝了一口茶,“对。”
听到她的回答,玉斗像是被谁重重打了一拳,几乎站立不稳。她快速地垂下眼皮,怕自己眼里的恨意会吓住她。
半晌,她勉强压着嫉妒和怒火问:“为什么?”
乐则柔她并未回答玉斗的话,她沉默了一会儿,询问地看向玉斗,“我犹豫了很多天,但一直没有说。”
“安止受伤是不是你做的?”
安止一直不肯告诉她湖州受伤的真凶,反而让她更加笃定自己的想法。正巧那天玉斗请假出门了,后来很久才回来。
并不难猜。
“是那阉人说的吧。”玉斗闻言嘲讽地笑了,“我就知道他不可能好心给我解药。”
事到如今没什么可瞒的,她坦然承认:“不错,就是我做的。”
她不后悔自己做下的事,只恨那天轻敌,没能结果了安止。
“玉斗。”
“不是他告诉我的,我怎么知道已经不重要了。”
乐则柔定定地看着她,眼里一丝光都没有。
“你为什么动手?”
玉斗像是听见世上最好笑的笑话,杏核眼都笑出水光,笑得咳嗽着问她:“为什么动手?这还要问为什么。那他一个阉人为什么敢觊觎你?”
你为他星夜兼程奔波千里,你为他痛哭落泪只求一醉,这又是为什么?
乐则柔任她笑,自己慢慢地喝茶。
她笑声渐渐停了。
喟叹:“我早晚要杀了他的。”
“他就不该活着。”
乐则柔并没有发怒,她嘴角挑着笑。
笑得让玉斗心里发冷。
那是她在外人和对手面前才会有的样子。
乐则柔拿小金剪子剪了截烛花,烛焰跃动一瞬,让她脸上有了些虚假的光晕。
“我之前一直犹豫,一边是你,一边是他。我跟自己说,你们中间一定有什么事情,可以自己解决,我不插手。”
她语气幽幽,在落雨声中不用心听根本听不清她说了什么。
“但如今,我恐怕骗不了自己。”
“你杀他,动了我的底线。”
她深深地看了玉斗一眼。
玉斗的脸泛着青白的光,整个人僵硬如一块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