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则柔倒是不知道这还有这等故事,询问地看向安止。
“他已经知道自己父亲和叔叔亡故的真相了,这次皇帝又下手杀了定国公。那陈拙还会为皇帝冲锋陷阵吗?他不跟党夏人打回来就已经算仁至义尽。”
这话让乐则柔毛骨悚然,亡故的真相?
“定国公三子到底怎么回事儿?”
她抬头撞见安止晦涩的神情。
灯烛幽幽,在安止脸上打出明暗的分界,他黑沉沉的眸子了透不进一丝光。
意识到乐则柔在看他,安止脸色松动了几分。
“他父亲是在战场上受伤,小伤被皇帝派去的军医生生拖着,回到京城才闭眼。两个叔叔则是因为援军救助不力而亡。”
援军头领是皇帝亲信,林家二爷。
安止现在还记得父亲在很多个深夜烧纸痛哭。
纸灰高高旋着飞起来,汇入一片化不开的夜色。
父亲当时不会想到,自己也逃不过这样的命运。
“这件事要不要告诉六皇子。”乐则柔往安止怀里靠了靠,将他从火光与夜色中拉回来。
安止悄悄吻了她发心。
他说:“不必。”
六皇子对这件事毫无益处,而且只要今日乐则柔如实告诉了六皇子,那么今天的定国公就是明日的乐则柔。
上位者,从来都不需要比他强的下属。
再说了,安止未必要让他当皇帝。辽东已经有了信,只等一个好时机。
说着说着安止发现自己又被乐则柔带跑了。
他俯视怀里的人,有些哭笑不得的说:“不管怎样,你明日一定要回湖州。”
乐则柔就勾着他脖子笑。
她第很多次说:“你跟我走行不行?咱们一起回湖州,你……”
话音未落,安止拇指抵住了她的唇,眼里有一泓深不见底的潭水。
林家血仇未报,尚不能脱身,他还不能陪她。
“你等等,再过两年,我就和你走。”
乐则柔轻轻地笑,“我知道你有事要做,我不催你。”
“但你还在这儿,我怎么能安心回去?”
听了这话,安止心里又酸又软,他眼角有些湿,借转身倒茶遮掩过去。
半晌,他清清嗓子说:“我在六皇子身边,即使京城真的不保,皇帝南迁,我也是会跟着的。你放心,我不会有事。”
乐则柔不能放心。
前朝禄河造反,皇帝南奔,可是连自己儿子都没带上就跑了。
安止只是皇子身边的太监罢了,怎么能保证不被人扔下呢?
乐则柔得等他,她有护卫有银钱有路子,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能保护他回去。
再者说,乐则柔心想,这也是她的机会。
谁不想建功立业名垂青史?
凭什么英雄只有男人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