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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会(2 / 2)

陆家豪忍不住看了眼自己的右肩,觉得并无异样,有些好奇地回望魏佳宁。

我知道他下一秒就要转头看他身后了。

我站起身,对魏佳宁笑了笑,走向卫生间的方向。

“我去趟厕所。”我听见身后传来她强装镇定的声音,踉跄的小腿甚至撞上了椅子,发出闷响。

卫生间里只有一位女顾客在洗手,我站在她旁边从包里取出口红,对着洗手台的镜子佯装补妆。

两秒后魏佳宁便跟了进来,她喘气的模样好像方才是跑过来上厕所的一样。

见卫生间里还有陌生人,她只能按下欲行之事,靠在身后的大理石瓷砖上。通过镜子的反射,我看见她一刻不停地扫视着我的身体,那束目光打在我后背,我的臀部,我的腿心,像有实感。

女顾客洗完手便踩着高跟鞋离开了,鞋跟敲地的声音才堪堪远去,魏佳宁立刻将卫生间的门咔哒一声锁上,一把从身后抱住我,手臂勒得极紧,粗重的呼吸一下一下打在我的后颈上,热得我快要流汗。

“……可以吗?”她的手搭在我的大腿上,上下抚摸,手掌中央烫得我心神不宁。

见她急得不停咽口水的模样,我有些想笑,“小妹妹,背着男朋友出来找外面的野女人,你胆子可真大。”

“主……姐姐,姐姐你好漂亮,”她也后知后觉进入角色,呼吸短促得像真的只是第一次和我见面,“姐姐……我想操你。”

“真直白啊,”我偏头,鼻子正对她脖颈间,鼻腔里全是她沐浴露的香味,“你想怎么操?像——你男朋友操你那样吗?”

说着,我的语气骤然变冷。

“他没操过我,我没被操过,我把第一次送给姐姐……”

说着她的手指已经开始扯我的裙摆,空气里全是她对我的裙下热烈的渴望。

“我还没说同意呢。”

话虽这样说,我并未制止她的动作。

“求你了,我忍不住了……”她隔着衣物揉着我的胸,棉麻织物摩擦我的乳房,顶尖立刻变硬。

“速战速决。”

话语的尾音消失在我的惊呼中,她两臂搂住我的大腿一把将我抱起,用把尿的姿势将我双腿掰开放在洗手台上,我的私处正对镜子,张开的两瓣阴唇中间裂缝向外流着清澈的液体。

“姐姐,好性感。”

她的手从我的腰间伸向前,环住我,在我的小腹前十厘米处洗着手。

泡沫一冲干净,她立刻贴了上来。

“好湿……”

无需前戏,她的食指和无名指轻车熟路地压进来,直接填满我已经湿润的阴道。

“姐姐你看……我在操你。”

她透过镜子看我,手指律动起来。

镜子里的我眯着眼睛蜷在她怀里,裙子卷至腰上,赤裸的两腿张开成M形,腿心被一只骨感白皙的手快速抽插着,随着咕唧的水声,带出一股又一股水流,淌在洁白的洗手台上,聚成一滩反光的小水洼。

“嗯……”我咬着嘴唇低声呻吟,她做得很好,“真漂亮,我们……哈啊……我们该去拍电影的……”

她欣赏着镜中景象,眼中是陶醉的狂热,旖旎的气氛助长着她手指进出的速度。

“你好漂亮…是你太漂亮……刚刚急得真想立刻离席回家,好怕你被别人看见……你是我的,谁都不准看……”

她吻我的发丝,吻我的脖颈,吻我后背的露出的皮肤,燃烧的欲念在我身上留下透明的纹身。

“有时候我想,即便我们有一天会分开,即便你还是会抛弃我,我永远都没办法忘记你……没有人像你一样,我永远不会忘记你的滋味。”

或许是这个体位太深入,或许是这场景太刺激,或许,是她说这蠢话的模样太过真挚,高潮来得很快,我抱住她的手臂仰头颤抖起来。

“不想停……”她的手指仍然固执地抽送着,索要着,占有着我,“还有时间,我们再做一会儿。”

早已不是天真灿漫的小女生,我不相信人做爱时许下的任何诺言,甚至说的任何话,流露的任何感情。性交冲昏人的头脑,让她们应下自己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比如绝对的忠诚,永远的爱。做爱就做爱,说那些话只会让我觉得扫兴,觉得自己在操一个小孩,觉得荒谬可笑,觉得浪费时间。

魏佳宁不是例外,我不信任何一个字。

不过,她确实让我有一种相信的冲动,相信这世上真的有“永远”这种东西存在的可能。

……相信会有人永远记得我,永远挂念我,永远爱我……

只是永远太美好,又太可怕。

“……你会记得我吗,姐姐?”

我半晌没回应她,她有些不安地与我的后背贴得更紧。

“我对你来说,有值得你欣赏和记住的地方吗……?”

我只是随着她的动作轻哼着。

“……江雪寒……”

退出餐厅艳遇的角色,她叫出我的名字,她想要我作为江雪寒的承诺。

她僭越那条做玩物,做奴隶的边界,她想要我的记忆,她想要我唯一形式的爱。

真贪婪,胆大包天。

但我为什么,感觉不到自己在生气呢。

“你睡过很多人吧,我是不是只是她们其中之一?”

我本可以随口回答,对,我会记得你,我欣赏你的漂亮,你的顺从,你做爱的天赋。

多简单,立刻不再有负担。

可我不想。

有时候我真感觉,我才是最幼稚的那个人。

“你知道吗,这个体位,只有女同性恋可以用……唔呃!!!”

带着笑音说出这句玩笑话打着岔,我忽然拧起眉抱住她的上臂,被第二轮高潮摁进她的怀里,不停发抖。

手指埋在我的体内,她的头垂在我的肩膀上,喘着气。

“……我知道了。”

我与她都在恢复体力时,她说出这四个字,接着我感到身后那具传递着热量的身体软了下来,好像被抽去了骨头。

知道什么呢,知道那句无足轻重的玩笑,还是……知道我对那三个问题的答案?

“回去吧。”整理好彼此的衣服后,我向外推了推她的肩膀,“你男朋友还在等你。”

“我已经说了,他不是我男朋友,”魏佳宁的声音里有压不下的愠怒与隐约的委屈,“我说过要和他分手,是你不让,今天的约会也不是我要来,是你叫我来。我现在只喜欢你,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一次次把我往外推。”

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

“里面有人吗?”

魏佳宁回头看了一眼门,皱起眉,回头摁着我的肩膀将我推至卫生间最深处那堵墙上,捏着我的下巴同我接吻。

“我们回家吧,”换气的间隙她对我说,“我还想做。”

“不,回去找他。”明明被她吻得已经喘不上气,我的语气仍旧不容置疑。

这句话成了落在她温度已经升至燃点的神经上最后的火星,怒焰瞬间爆发,在她心头跳动,直冲天际。

“我说了我不要!”

她眼睛泛着红,不知是眼泪的前兆,还是情绪极度激动让毛细血管大片扩张。

“你是不是觉得这样很刺激?我们在家做的爱没办法满足你吗?”

她掐住我的脖子,按着我,却不用力。

“我对你来说唯一的价值就是做爱吗?你喜欢的到底是我还是和我上床?和做爱相比我的伤心也不值一提吗?”

一颗泪珠从她眼角滚落。

“骗子……你说过你会在意我的情绪,你说过你喜欢我……”

我伸手想擦她的脸,被她一把拍开。

被她打到的地方好痛,像被自己养的宠物咬伤了一样。

“你的要求真的好多,你是我见过最不称职的奴隶。做性奴不就是这样吗?唯一的价值就是性价值。为主人伤心只是在让自己难堪。”

她的手开始收紧,我仰起头方便气流通过。

“你说的没错,这样就是很刺激。我喜欢看你面对着他,却一次次选择我。我是个人渣这件事,你不是一开始就明白吗?”

她的泪痕形状和我心脏裂开的伤口那么相像。

“我就是这么烂,这么坏,这么恶心,我就喜欢你追着我说爱我,而我什么都不用回应,什么风险都不用承担。”

在亲密关系中,两人的地位高低不取决于社会地位,乃至收入,外在形象,只取决于投入感情的多少。更用心的那个,就是更贱的那个,更容易操控的那个,更容易赔得倾家荡产的那个,无论长得多漂亮,口袋里有多少金子,在外面的世界多么身居高位。古往今来,那么多小说家都喜欢描写爱情,不就是因为荷尔蒙是扭转人与人之间巨大地位差距的最好工具?所有最精彩的矛盾冲突,跌宕起伏,都在爱这一个字里。爱情是小说最好的骨架,也是人最危险的需求。

我太明白。

所以,与其让你看出我是不愿冒险的胆小鬼,不如还是让你憎恶作为人渣毫不留情毁掉一切真心的我,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