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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VF 176(2 / 2)

“请允许我为你这样美丽的甜心弹奏一首曲子。”

温黎稍微缓过来了一点,有点惊讶: "真的?"

“当然。”赫尔墨斯散漫一笑, "从今往后,你将是我唯一的听众。"

他的琴声同样拥有着他的力量。普通的小病小痛,虽然无法根治,但他可以麻痹她的神经,令她少一些痛苦。

通常,他都是利用这些琴声麻痹猎物,然后看着他们无知无觉地踏入陷阱,惊恐死去。

这是一种别有味道的乐趣。只是看得多了,他也会麻木。

赫尔墨斯打了个响指,琴盖自动翻开,露出一排黑白分明的琴键。

只是,在靠近右手的位置,缺少了一个按键。

赫尔墨斯眸光微顿。

就是在那里,他被他所谓的父亲,硬生生用琴盖碾碎了指骨。

就连牢不可分的琴键,都在那种巨大的压力和悲鸣中绷断。

在世人面前那张温文尔雅的脸陷入癫狂,原来也会露出这样狰狞可怖的神情。是人是鬼,有时的确分辨不清。

赫尔墨斯原本以为,他不会再亲手为任何人弹奏钢琴了。

还真是世事无常。

这些念头不过一闪即逝,赫尔墨斯很快挂上一抹游刃有余的微笑。

他撩开西装衣摆坐下,修长骨感的手指落在琴键上。柔和的光线洒落下来,镀上一层朦胧而梦幻的光边。

三角钢琴,俊美的演奏者,一丝不苟的高定礼服。在这座奢华的古堡中,像是一场只为一个人演奏的音乐会。

清脆悦耳的琴声流淌而出,尽管缺失了一个琴键,却奇迹地没有任何影响。赫尔墨斯自然地变了调,钢琴

曲在原有的温柔上,更多了一层神秘而暖昧的意味。在演奏的时候,赫尔墨斯的视线自始至终没有离开过她。

温黎恍惚了一瞬。

被赫尔墨斯这样的眼神注视着,她恍然间竟然觉得自己对他而言十分重要。但这种幻想只存在了一瞬间,便被理智浇灭了。

她没有那么特别。

温黎早已过了爱幻想的年纪,在娱乐圈中沉沉浮浮也早已磨平了性子,让她变得更现实。她也曾经做过演员,知道如何表达爱意才能以假乱真。所以她更不可能沉溺。

尤其是沉溺在厉鬼的虚假温柔之中。

温黎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状况不太正常。

昨天她只感觉到头晕了三次,但是今天刚起床还不过几个小时,就已经发作了两次。她不能判断其中的原因,但是心里有一个冥冥之中格外强烈的念头。

——她必须要早点离开这里。

离开厉鬼身边,她才能活下去。

温黎看着三角钢琴旁的那道高挑的身影。为了离开他,讨好他是有必要的。

就算她没办法离开古堡,也最好让赫尔墨斯对她更在意一点。——这样他才会愿意为她找来医生,亦或者是送她去医院。

温黎没有错过赫尔墨斯看向那枚缺失琴键时,眸底一闪即逝的情绪。琴声缓慢停下来。

温黎莫名感觉更晕了,浑身也变得比刚醒来时更没有力气。

她深吸一口气,强撑着打起精神,半是真心,半是演戏地调动起心底那些怜惜的情绪。温黎轻声开口: "当时的你,应该很痛吧。"

赫尔墨斯指尖微顿,撩起眼睫。他只是盯着她,目光带着一种很淡的审视,没有说话。

这个反应,应该是没有踩雷吧?

温黎不着痕迹地松了一口气。

她知道这个话题对于赫尔墨斯而言,一定是特殊的。

这些天温黎复盘时,总结出她被赫尔墨斯另眼相待的最大可能性,就是管家在琴房中聊到赫尔墨斯过往经历时,她曾经表露过心痛。

如果管家所说的一切都是属实的,温黎很难想象,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在日复一日的高压下被迫放弃自己的一切,枯燥地练习着并不感兴趣的钢琴。

且在完美主义的父母眼中,一丁点错漏都不能发生。

一旦发生,就被最敬爱的、却早已陷入疯狂的父母亲手碾碎指骨。

心痛是真实的,在温黎不知晓这座古堡中有着一位名叫赫尔墨斯的强大厉鬼时,她真心实意地心疼过他。

但是在发生了后续这一切之后,那种心痛的情绪淡去了一些。

强大或许是心痛的反义词。

恐惧也是。

赫尔墨斯生前从未被爱过,死后恐怕也很难得到一份爱。那如果她给了他,他可以更真心实意地在意她一点吗?

"赫尔墨斯……"

视野开始变得模糊,温黎依稀看见赫尔墨斯逆光而来,俯身靠近她。她伸出手,想要捉住他的袖口, "你会疼吗?"

赫尔墨斯: "……"

赫尔墨斯皱眉垂眼。

金发少女几乎已经半失去意识,身体软绵绵地靠在沙发上,像是一点力气都没有。

这样子,状况简直比他弹奏前还要更差。——他的力量没有给她带来半点帮助。

然而即使是这样,她还是挣扎着伸出手,探向他的方向。

修长指尖在空气中划过一道弧线。像是一个拥抱。

赫尔墨斯没有意识到,他脸上向来慵懒的笑意已经逐渐褪去。一种刻骨而真实的冷漠和不悦浮现出来。

她看上去活不了多久了。

却还是在关心着他。

…太可笑了。

他只是个想要用另一种形式玩弄她的厉鬼。他不是她的救世主。更不需要她的怜悯。

赫尔墨斯眉宇沉下来,俯身将少女打横抱起。怀中的重量很轻,几乎用不上多少力气。

他指尖微蜷。

"你累了。”赫尔墨斯瞥温黎一眼,声线很低,“我陪你回房间睡觉。"少女迷迷糊糊从他怀里扬起脸: "……我不是才刚起床不久吗?"赫尔墨斯偏头,示意窗外:“甜心,你看。”金发少女朦胧抬起眼,看向落地窗。

光线不知何时已经黯淡下来,花园隐在一片黯淡的夜色之中。只有夜空中一轮弯月散发着亮银色,月辉倾

洒在树荫上,影影绰绰。

“月亮出来了。”她模糊地动了动唇,像是信了,重新把脸埋进他怀里,极尽依赖的样子。一阵风掠过,枝叶拂动,狂乱地拍击着窗面,无端多了几分诡异的气氛。然而窗外却依旧是一片静谧。

树影纹丝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