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则崇知道她喜欢自己这张脸,但听她亲口说,当初领证也是这原因,依然自得。
他的掌心下滑,掠过耳廓,停在颈间,指腹拨弄了下她的耳垂,那点儿肉软软的。
"领证那天,我以为要下雨,其实我不喜欢下雨天。"
宁城地处江南,夏季多雨,俗称梅雨天。
五年前的那个月,宁大的大四生即将毕业,校长和商学院的院长邀请来了年纪轻轻就担任秦氏掌权人的贵公子秦则崇。
为了说服秦则崇,商学院的院长借了以往的优秀校帮忙,对方和秦氏有过合作。
讲座定在月二十一日。
当天是雨天,小雨。
秦则崇没有坐校方安排的车,所以对宁大不是很熟悉,走错了方向,从另一个校门进的,那里靠近宿舍区。
最终停下等校领导来接。
秦则崇按下车窗,手臂搭着,撑着脸,漫不经心地着校园景致。
一个抱着玻璃鱼缸的女生打着伞从他的车旁走过,裙摆被风吹起时也了过他的手肘。
司机说:"鱼都死了呀。"
金鱼还能养死。
秦则崇百无聊赖地瞧着那姑娘停在花坛边,从包里取出一个巴掌大的折叠小铲。
小铲是奢牌,花里胡哨的装饰品,挖了几下就断。
她扔到一边,用手扒开剩下的土,把金鱼埋进土里,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是宁城话,嗲里嗲气的。
校领导终于赶到,一句秦总还没说出来,顺着他的视线方向,见了祸害花坛的女生。
这不是影响学校形象吗!
校领导立刻叫出声:"那位同学,那位同学,你做什么?"
"张主任,还不去管管。"他低声对身边的人说,又转向男人,"秦总,让您笑话了。"
秦则崇收回目光,"不碍事。"
车驶离原地,经过那花坛。
主任正在那儿斥责:"沈千橙,你今天怎么没去讲座,不是通知了全校同学都过去,你在这破坏花坛?"
"我才不要去听讲座,破坏就破坏了,哎呀,明天我重栽上,保准花更多。"
主任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秦则崇侧眸,到那女孩一双狐狸眼弯着,将手伸进在鱼缸里搅和,把泥巴洗干净。
"侬勿准骂,我去了噢。"
她撒着娇挥手,与他们的车擦肩而过。
校领导解释:"其实我们学校的人都是很护校园的,沈同学估计是摘花回去养"
完全程的秦则崇挑了下眉,"她也是商学院的?"
"不是,学播音的,平时家里娇惯,玩。"校领导没说太多,沈家的人他也不敢瞎说,很快转了话题。
那天,秦则崇在宁城留了一晚。
因为晚上的雨比白天还要大,整个空气都潮湿,回京的航班取消不少,他来时没坐私人飞机,没申请航线。
最终文洋买的是第二天下午的机票。
所以他第二天空闲,去周疏行推荐了的一家餐厅,在餐厅的落地窗前,见马路对面的沈千橙。
彼时,周疏行正在与他通话:"反正你也回不来,可以替我去沈家拜访。"
秦则崇哼笑:"我又不是沈家女婿,要去你自己去。"
隔着雨幕,沈千橙站在正对着这边笑,眉眼弯弯,站在路边,艷丽却又清纯。
秦则崇敛眸,着她空手从花店离开,他视线重回花店,店主正在将那些花都搬下来。
周疏行说:"你不是很闲么?"
秦则崇说:"谁说我很闲?"
周疏行不紧不慢地嗯了声:"我倒想听听秦公子在没去过的宁城能有什么忙事。
秦则崇没说,起身结了账,径直去了对面的花店,从店主那儿买了束花。
从他进门起,店主就没移开过视线,实在是平时帅哥多见,但神颜帅哥难见,而且还如此挺拔,气质优越。
说是明星,她都觉得明星比不上。指不定是哪家的少爷,居然来她这小花店。
店主问:"您要自己送,还是我们帮忙送?"
秦则崇说:"自己。"
他停顿两秒,"刚才订花那姑娘什么时候回来?"
"她不回来了,让我们直接送去。"店主秒懂,"不好意思,我不能透露她的地址。"
秦则崇轻笑:"明信片有么?"
店主点头:"有的。"
秦则崇取了支,写上几句话,末尾附上联系方式。
他指间夹着那张明信片,反着放在桌面上,嘴角略翘:"一起送给刚才订花的女孩。"
等人离开后,店主包裹好他选的花束,将明信片放进去时,避免不了不经意见上面的些许内容。
苍劲有力,恣意不羁。
【下雨天太糟糕了,希望下次见到你是个晴天。】
"你现在是沈家女婿了!"
重回床上的沈千橙听到这儿,冒出来一句话,还挺得意,他大话说得那么早,最后还不是打了自己的脸。
他还真着她埋金鱼。
沈千橙都只记得埋这个行为,不记得自己当初碰见了谁,也不记得说了什么。
秦则崇哂笑:"重点是这个么,是我没等到你的回信。"
不仅没有回信,又得知她有"男朋",后来才知道是误会。
开始,他觉得自己只是一时的心动而已。
当一个人放在某件事上的心神越来越多,就会越来越沉浸。
没想到他的第一封信是写给自己的,可沈千橙毫无印象,难不成是没收到?
她的学生时代追求者众多,从不记得秦则崇的名字出现过。
其实以秦则崇的手段,拿到她的联系方式轻而易举,他偏偏不,还等她去联系他。
沈千橙都能想象,几年前的秦则崇年少轻狂,是何等的傲气,现在内敛许多,但偶尔也会显露。
大少爷暗个恋还这么傲,活该。
沈千橙理直气壮:"拜托拜托,是你暗恋我,还要我回信,学校里暗恋我的人那么多,我哪里回得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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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则崇说:"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