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冷问。
韩唤枝再次闭上眼睛:“我在想,最希望我死的人是谁?”
沈冷又问:“是谁?”
韩唤枝轻轻叹了口气:“你觉得呢?”
沈冷一耸肩膀:“我怎么知道,那么多。”
韩唤枝抬起手揉了揉眉角:“就是因为太多了……人见人爱算什么。”
他竟是有几分得意:“人见人恨才了不起。”
与此同时,长安城。
皇帝坐在肆茅斋里,也没有点灯,他坐在黑暗里,适应着黑暗。
澹台袁术从外面进来的时候吓了一跳,本能的伸手去摸腰侧,然后才想起来见陛下是不能带刀的。
“朕是不是心急了?”
皇帝忽然问了一句。
澹台袁术摇头:“二十年了,不算急。”
皇帝嗯了一声:“也许不是所有人都理解朕,一成不变多好?一成不变的大宁也是巨人,随随便便就能让周围诸国臣服的巨人,澹台,你心里是不是也会想,朕做的太绝了?”
“兵权本就应该是陛下的,四方大将军只是为陛下代管兵权。”
“动荡快来了。”
皇帝睁开眼睛:“朕为了这动荡准备了二十年,朕想看看,这动荡有多大。”
澹台袁术垂首:“大不过陛下一只手。”
皇帝嘴角一勾:“最近是怎么了,韩唤枝学会了拍马屁,你也学会了……”
他站起来舒展了一下双臂:“西疆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
澹台袁术道:“密旨已经送到,比迎亲队伍快了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估计这迎亲队伍这会儿也就是才过了半壁路,还没进可沁草原。”
皇帝舒了口气:“小插曲而已,不足为虑,朕说过,大宁之外的任何事都不足以让朕忧心,哪怕是黑武,朕在意的只是大宁之内的事,一个女人一台戏,朕已经陪着她唱了二十年,她没觉悟,朕是在给她机会改过,至于别人,朕就没有心情陪着唱戏,朕又不在乎。”
澹台袁术明白皇帝的意思,这大宁是陛下的大宁,很多人还没有搞清楚这一点。
陛下唯一的弱点,就是不愿意背负骂名。
“父皇那时候,死了几个兄弟?”
皇帝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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