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离开帐篷之前又回头:“再多说一句,为什么吐蕃会突然要把一位公主嫁过来?为什么是世子迎娶这位公主?”
说完这句话之后他撩开帐篷的帘子出去,出门之后立刻就又变成了一个谦卑恭顺的寻常护卫,不起眼,任何人都不会戒备这样一个人,也不会觉得这样一个人有什么威胁。
“王爷。”
谭相同在商鹰出去之后立刻走到陆王身边压低声音说道:“这些人的话,没一个可信的,王爷要谨慎啊……如今陛下对大宁的掌控超过之前任何一位帝王,这只是一个必然出现的动荡期,陛下要收回各方之权,动荡难免会有,所以便有人觉得是可乘之机……然而谈何容易?”
陆王叹道:“你看的透彻啊。”
他往后靠了靠:“可我有什么办法?说起来我是个亲王,大宁皇帝陛下的兄弟,可实际上你也看到了,连沈冷那样人都敢威胁我,皇权越重,他兄弟就越卑微,二十年前我想赌一把,沐昭桐拦在我面前,现在沐昭桐已经被陛下快把权力架空了,他拦不住我。”
他抬起头:“我儿二十年前就有机会成为帝王。”
谭相同还是觉得太疯狂太冒险,那是皇帝陛下啊。
陆王看向他:“你知道最艰难的是什么吗?”
谭相同摇头。
陆王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最艰难的不是你要面对很多选择,而是……你没的选。”
另外一边。
沈冷从帐篷里出来,姚无痕立刻肃立行礼:“将军。”
沈冷嗯了一声:“有模有样了。”
姚无痕有些羞涩的笑了笑:“总得好好学习。”
沈冷看了他一眼,也笑了笑,然后往韩唤枝的帐篷那边走,姚无痕看着沈冷的后背,想着若此时出手的话自己能不能逃离?最终他放弃了念头,这是军营,四周都是沈冷的手下,他逃不了的。
然后他回头看了一眼帐篷,沈冷的女人在帐篷里。
韩唤枝的帐篷里没有点上灯,他就静坐在黑暗之中,沈冷进门之后楞了一下:“所以我其实挺不喜欢廷尉府的。”
韩唤枝闭着眼睛说道:“只要陛下喜欢就好。”
沈冷点了点头:“你若是人见人爱,也挺可怕的。”
韩唤枝问:“你是来问陆王的事?”
沈冷:“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韩唤枝沉默了一会儿:“我若是知道他为什么这样做,就不会损失了我的马车,你知道的,我有多爱我的马车。”
沈冷在这句话里听出了寒意。
韩唤枝睁开眼睛:“不管他为什么这样做,但他做了,而且做的很粗糙,他不可能想不到我们会抓到活口,不可能想不到活口会说出是他主使的,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他希望我知道。”
沈冷:“他是想让你知道有人在逼他?”
韩唤枝:“无关紧要,不管是有人逼他还是他自愿的,事情终究是他做的,他毁了我的马车。”
这是韩唤枝第二次提到他的马车。
“你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