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时候学会的。
涟卿噤声。
涟恒顿时恼火,“陈冠之这个家伙,看我下次不收拾他!”
涟宋指尖微滞,温声问起,“陈冠之?是之前来家中的同窗?”
涟恒点头,“哦,是。”
涟宋又问道,“他不是燕韩人吗?”
涟卿没应声,陈修远的身份早前连二哥都没有告诉,是不方便透露,所以来西秦的时候都说家中是燕韩的茶叶商人;眼下大哥问起,她是不应当说,涟卿看向二哥。
涟恒若无其事道,“这次不是去长风看祖母吗?陶家那处遇到些岔子,带阿卿怕意外,正好经过燕韩,同陈冠之家中很近,就把阿卿留在陈家。陈家是茶叶商人,也安稳,比跟我去长风安全,所以,阿卿是留在陈家的。”
涟宋看了涟卿一眼,“那,你见过陈家其他长辈吗?”
涟卿轻声道,“见过,冠之哥哥的爷爷,还有堂弟……”
只是说完之后,又道,“那时候,还遇到冠之哥哥的爷爷过世了。”
涟宋微楞。
涟恒叹道,“唉,他爹娘早逝,一直是他爷爷一手带大的,这次他爷爷过世应该对他打击不小,换作是我,家里的担子都落在我一个人身上,我早就六神无主了……”
涟宋端起酒杯,忽然问起,“那陈冠之成亲了吗?”
涟卿僵住。
涟恒也跟着端起酒杯,“他呀,家中得让他找门当户对的,没那么不容易,家大业大的,他也没那些心思,加上他爷爷过世,这一年还得守孝,肯定成不了亲,连亲都定不了……”
涟宋若有所思,饮酒,没接话了。
涟卿也跟着饮酒,但因为出神,饮得太快,呛了一口。
涟恒递水,又拍背,“说了你不能喝酒吧。”
“我是没留意……”
“危险往往都发生在没留意里。”
“……”
两人又开始呛呛起来,屋中又恢复了早前的嘈杂,涟宋嘴角微牵。
也因为闹腾,涟恒和涟卿两个人都有些喝醉。
涟恒是真的喝了很多,涟卿是因为喝得急,到后来,两人都晕乎乎得趴在桌子,上倒头不醒,魏妈妈叹息,“哎哟,夫人见了,得说二公子了。”
涟宋笑道,“爹娘不在,他们是想爹娘了。”
涟宋这么一说,魏妈妈才释怀了,“得亏家中还有大公子在。”
“那老奴扶二公子和小姐回去歇着?”魏妈妈问。
涟宋笑道,“让他们趴会儿吧,我照看着了。”
魏妈妈应好。
等魏妈妈退了出去,涟宋坐在原处,一直看了涟恒和涟卿两人许久,一直没有动弹,双眉间略微皱紧,似是陷入沉思中。
忽然间,涟卿起身,迷迷糊糊看他,“大哥?”
他愣住,既而温和笑道,“怎么了?”
涟卿看了看他,又重新趴回桌子上,又睡了。
涟宋笑了笑。
因为刚才起身,所以一缕青丝垂在鼻尖,大抵是不舒服的,涟宋伸手,替他掠过青丝,也绾过耳发,眸间都是温和笑意,又踟蹰……
第一个没同爹娘在一处的中秋家宴,就这么过去了。
涟卿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了。
阿芜端水给她洗漱的时候,她还有些迷迷糊糊,但也撑手起身,感叹道,“二哥又骗我,说喝多了酒,如果不喝饮酒汤,第二天起来头疼,也不头疼啊。”
阿芜轻叹,“昨晚大公子喂三小姐喝的。”
“大哥?”涟卿反应过来,是了,昨晚她和二哥闹腾,大哥是没参与。
阿芜又道,“不仅三小姐,世子也是大公子喂的。”
“哥哥就是哥哥。”涟卿笑着起身,一面洗漱,一面问道,“二哥起了吗?”
阿芜点头,“早起了,同大公子一道在苑中下棋呢。”
“哟,真是醒酒了。”涟卿放下毛巾,在妆奁前梳妆。
阿芜上前,站在她身后,忍不住笑道,“我们家三小姐真好看,就像画中走出来的一样。”
“哦,年画吗?”她打趣。
阿芜笑开。
玩笑间,魏妈妈的声音在屋外响起,“三小姐,醒了吗?”
“醒了。”阿芜应声,“在梳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