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日后,从京都传来了好消息,当今圣上要开恩科,凡凉国的文武举人下月起都可赴京都应考。
此举一是为了庆新岁,二是为了贺当今圣上终于立下了储位继承人。
陈孜养伤月余,基本断了与外界的联系,能知道这消息,还是那小婢女给陈孜送饭的时候无意提及的。
本来只是告诉陈孜,那两个夫人送来的泽坤被她安置在了偏院,还问了陈孜要不要喊人过来伺候?
陈孜说,就暂时放院里,让她们不要跑到她眼前晃悠就行了,其他的让夫人自己安排吧。
最近可能是陈孜对她和颜悦色了不少,小女婢也不太怵陈孜了,于是就多说了几句,就提到了这个恩科取士的事情。
小女婢去厨房端菜的时候,听闻厨娘的亲戚就是个文举人,正准备赴京赶考,只是家里穷,开口找她这个婶娘家借些盘缠。
陈孜心下有了计较,左右自己身上的伤势好了七七八八了,赴京都路程遥远,大概到京都的时候,身子应该就痊愈了,最主要的是她现在要避开容沁,这样才断了容沁要和离的机会,她必须去搏个功名,给自己加个砝码。
算算日子,也快过年节了,如果现在赴京,大概是要在京都过年了。这样也好,留个清静给容沁。
至于那两个姬子,就算了吧,随便容沁怎么处置,反正自己是不会碰她们的。
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信引的问题,总不能老是把自己圈起来不见人,得想个法子压制住才行!
“去给我请大夫来上门复诊下,悄悄的去喊人,不要惊动夫人那边!”
还是之前那个大夫,陈孜很是信任这人,“我这信引为何会不受控制?”
“女郎伤了元气,加之之前服药后身体还未痊愈又强行被落契,导致体内的信元极度不稳定,而且又缺乏疏导,才会如此。按理说女郎新婚,该是琴瑟和鸣之时,就算受伤,只要夫人在旁稍稍释放些信引疏导,理应排解个七七八八才对。”
“只能让我夫人疏导才可?”
“那是当然了,你们已经结契了,除非解开契结,否则旁人的信引对你毫无作用。”
“契结还能解?”
“有自然解和强行解两种。只是强行解,有违人伦,所以结契是很慎重的大事。至于解契,女郎不可为之。”
“那泽坤可以解吗?”
“甚少有泽坤会解,一来,有了契结在,可免了雨露期的困扰。二来,受孕限于结契之人,无孕育之忧。叁来,解契损伤颇大,于泽坤而言太过痛苦。”
“如若双方要和离了,这契要解吗?”
“女郎,我只是个大夫啊!老实说,正常很少有像您这样被泽坤落契的乾元,当然大部分被休弃的泽坤也不会解契,至于和离的,估计也很少会解。您不了解,解契跟刮骨抽筋一样,就算服了麻药也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住的。”
“那就好!谢谢大夫了!”
“我给您再开几服温和点的止息汤,您按时服下,过几日应该就能缓解暴乱的信引了。不过还是要找夫人多多疏导,比服药效果好。”
“对了,差点忘了,之前那药我都很久没服了,还要再服用吗?不瞒您说,我好像有点早泄,这能治吗?”
大夫闻言一愣,虽说是病人隐私,但是陈孜的事迹全莞城都晓得了,她当然也知晓,只是这人早泄?!还如何一晚御二女?!
她本以为陈孜上次的隐伤已经好了,才会兽性大发去了青楼寻欢。
八卦之心人皆有之,仔细给陈孜号完脉后,果然有问题!
“女郎,可否告之那夜在淮风阁,您如何夜御二女的,在下没别的意思,只是想详细了解下,才好做出合理的诊断。”
要是别人问陈孜这事,她能当场翻脸,可是这是大夫,而且事关日后的行房事宜,她不好撂脸。
“我那天真的喝多了,什么都不记得了,只醒来见自己满身狼藉,那姬子口口声声说我射了叁次,而我身上也确有精液,所以这事大概就是酒后乱性吧。”
“这,可真的说不清,不过女郎身体确实有些问题,早泄只是暂时的,还是伤了筋络造成的,目前服药也没什用处,还是要好好养着,好在女郎年轻,少饮些酒,多锻炼总会恢复的!”
“大夫,你说我要是现在进京都,路上也按时服药,会影响我武考吗?”
“啊?!女郎要慎重啊,赴京都路途遥远,少说要行月余,虽说外伤无碍,可是内伤要好生调理才行!”
“也就是说可行是吗?”
“女郎若一意孤行,药是一定要按时服,到了京都,也要去医馆再行复查下方可!”
“行,谢谢你了,这件事我希望你帮我保密!”
“女郎放心。在下祝女郎早日康复,勇夺魁首!”
心下有了计较,但是不告而别终归欠缺担当,陈孜头一次如此懦弱,她怕被拒绝,也怕容沁淬满怨恨的目光,她如此需要她,却还是要离开她了。
趴在案头,写了一下午的信,一封给徐清清,一封给容沁。删删减减,撕了又揉开,终归是有太多话要说,却也不敢再说。
也不去帐房取钱了,简单收拾下换洗的衣物,从格柜里取了些值钱的配饰,回头直接变卖了,应是足够应付开销了。
是夜,待小女婢收拾完离开后,陈孜把自己写了半天的信,压在桌上,扛起包袱,就翻身出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