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嬷嬷含泪答道:“都是老奴份内之事,只是柴大郎那边……”
她踌躇着没说下去,凌云却一听就明白过来,想了想正色道:“嬷嬷,只要柴大哥乐意,怎么都好。”
周嬷嬷心里愈发难受,再次深深弯下腰去:“娘子放心,老奴定然不教让娘子有后顾之忧。”定然不会让夫人再次失望!
想到窦夫人临终前的担忧牵挂,她的眼泪不由簌簌而落。凌云只能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臂,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宽慰于她。
桥头的另一边,柴绍也在向沈英郑重地抱手躬身:“沈前辈,此去万里,二郎就烦劳前辈教导了!”
沈英抬手还礼:“大郎不必客气,我是他的师傅,自该好好照料他。”
柴绍愧疚道:“二郎年纪还小,性子不定,终究还要烦劳前辈多多指点,多多开导。”
沈英点了点头:“好说,只是大郎,有件事我要说在前头,如今二郎的确还小,但过得几年,待他懂事明理之后,他的来历,我还是会跟他交代清楚的。今后何去何从,得让他自己来决断!”
柴绍霍然抬头,沈英不等他开口便摆手道:“我知道你是担心他。或许你觉得永远瞒住他才是对他好。但你不妨再想想,若你是二郎,你愿意终生被瞒,还是愿意知道真相?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是好是坏,终究要将心比心。当然,或许你只是胆怯而已,不敢真正去解决这件事,能拖一日便是一日,能瞒一天便是一天。可拿欺瞒换来的东西,终究不是真的。”
“我自来不愿作假,三郎的事,当初我没有瞒着阿云;莫姨娘的事,日后我也不会瞒着二郎。毕竟天意莫测,世事难料,咱们唯一能求的,也不过是一个真字,不去欺瞒旁人,更不要欺瞒自己。”
柴绍心头震动,哑口无言。
沈英冲他笑了笑,拨马走上了桥头。这桥并不算太长,柴青和小鱼已到前头转了一圈又跑回来了。柴青远远地便扬声问道:“阿兄阿兄,桥那头有个镇河的石兽,说是秦时就有了,是真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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