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她吃了那么多的苦,以后正该加倍弥补回来才是!
因此,虽说昨日她就能赶回长安了,但她却不想踩着落日的余晖仓皇进城,这才特意在灞桥驿歇了一晚。她要好好梳洗,养足精神,她要踏着最明媚灿烂的阳光和春光,堂堂正正地回到长安城!
她已经憋屈了那么多日子,再也不想憋屈下去了!
看着越来越近的城门和城门前那长长的队伍,宇文娥英用力吐出了胸中的闷气,抬起下颌吩咐道:“让他们走快些!”
她已经,等不及了!
跟着她的两名婢子一个忙应诺了一声,扬声把这句吩咐告诉了外头的车夫,另一个却是恍若不闻,依旧在打着车帘四下张望,宇文娥英微微皱了皱眉,却到底什么都没说——这个名为阿果的婢子和另外十几名仆从一样,都是宇文述送给她的,为的是怕那三家的余党心怀怨愤,图谋不轨,这阿果据说身手很是了得,规矩却实在不行。换了以前,她宇文娥英绝不会让这种人近身伺候,可如今抬眼就能看到他们的身影,倒是让她心里似乎能更踏实些。
随着她的这声吩咐下去,有健仆骑马在前头清道,马车的速度果然快了起来。道路两边都是进出长安的庶民,宇文娥英懒得,随意往车里的隐囊上一靠,就等着车马穿过门洞,进入长安了。
谁知她刚刚靠下去,车夫却突然发出了“吁”的一声,拉车的骏马猛地缓下了脚步,宇文娥英的身子往前一栽,额头差点磕上了车壁,自是又惊又怒:“怎么回事?”
挑帘的婢子的脸色也是一凝:“是城门守卫突然拦住了我们的人。”
这是宇文娥英生平不曾遇到过的事,她呆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顿时勃然大怒:“过去看看,看谁敢拦我的车马!”
不待车夫应答,她就听到了一个响亮而傲慢的声音:“你等庶民,也敢在城门前耀武扬威,还不滚回去排队!”
庶民?排队?他是在说谁?
宇文娥英一时间连生气都快忘记了,心头更多的是一片愕然。
马车前方,她的管事显然也是不敢置信:“你是什么人!难不成瞎了眼么?看不出我家主人是……”只是话未说完,就变成了一声惨呼:“啊!”
宇文娥英忙探身看了过去,却见前头不远处,自家管事正捂着脸惨叫,而他的对面,一个校尉打扮的年轻人已不紧不慢地收回了马鞭:“放肆!我的名姓也是你等贱民可以过问的?我管你家主人是谁,这公验上没写品级,车马前没设仪仗,就得老老实实给我排队去!你等居然敢骑马直闯城门,真当这长安城没有王法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