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他不由狠狠地盯住了赵里长,眼里恨不得飞出千万支毒箭来,将他扎个万箭穿心。
赵里长也听过亲卫的名头,似乎里头各个都是大人物,再看到霍衙役的反应,心头更是明白了几分。呆了一下之后,他猛地回过神来,几步爬到柴绍脚下,磕头不止:“这位郎君,求你高抬贵手,放我一马。我愿奉上全部子女家财,日后做牛做马,报答郎君的大恩。”
柴绍一脚将他踹翻在地,冷笑道:“做牛做马?你想得倒美,我家鸡犬也比你们干净些!你若不愿意,那也容易,我便跟县令实话实说,是你谋害人命在前,事发后还要对霍衙役杀人灭口,这样如何?”
他身后的村民听到这里,各个都变了脸色,忙都叫道:“里长,里长你就认了吧。”“正是,正是,你就认了殴伤衙役吧!”“里长你可不能糊涂,伤人总比杀人要强!”
赵里长愕然回头,映入他眼里的是一张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这些人原是跟他最亲近的族人,他们都受自己庇护多年,因此才躲过了一次次的服役,平平安安地活到了今天。所以这次他才会他们参与进来,让他们都能拿些好处。而此时此刻,这些面孔却变得如此陌生,如今急切,急切地要让自己担下所有的罪名,好让他们能平安无事,逍遥法外……他倒恨不得让他们跟自己一起去死呢,偏偏他们说的还都是对的,自己认了酒后殴伤衙役,总比主谋杀人的罪名要轻一些!
世上还有比这更荒谬的事情吗?
赵里长看着这些村民,眼底渐渐变得猩红一片,半晌才咬牙点了点头:“好,好得很,是我酒后发疯,是我打伤了衙役,此事跟你们半点关系也没有!”
村民们顿时都大喜过望,点头不止:“里长英明!”“多谢里长!”“多谢里长!”
赵里长的脸上露出一个怪异的冷笑,“不必谢我。横竖这次服役的名册还没定,村里又实在无人可出,我等商议此事,原是打算用那赵老媪的家产去换个免除劳役的。既然我这里长是当不成了,我要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把你们都记在这次的服役名册之上,你们放心吧,你们所有的人,每家每户,一个都跑不掉!”
村民们脸上的喜色瞬间凝固,随即就变成了极度的惊恐,有人嘶声叫道:“里长,你不能这么做,你不能这么做!”“里长……”
赵里长终于大笑起来,笑声凄厉怪异,宛如癫狂了一般,那些人原是要扑上来求他,一时也被震住了。
柴绍冷冷地道:“此事就这么定了,谁再胡言乱语,就跟我一道去衙门认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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