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是什么意思?众人不由面面相觑,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还是那严老六皱眉道:“那我呢?”
柴绍笑道:“此事与你何干?难不成你想跟着我去县衙作证?”
严老六瞪大了眼睛,一指赵阿媪的尸体:“那这事怎么说?”
柴绍漫不经心地摆了摆手:“她?她是来看热闹的,结果平地里摔了一跤,后脑恰好磕在了一块石头上,自己把自己给摔死了,与你们都毫无关系,此事你们都是亲眼看见的,绝不会看错,也绝不会记错,对不对?”
若说之前众人还有些犹豫,此时听到这话,顿时各个都忙不迭地点头:“对对,就是如此,她是自己摔死的,我等都记住了,日后绝不会说错一个字!”只有严老六忍不住又问了句:“那我呢?”
柴绍不耐烦道:“都说了她是自己摔死的,你还想问什么?自个儿的老娘自个儿养去,难不成还非要赖给我们养?”
严老六原本一直傲然而立,满脸桀骜,此时神色才变成了茫然无措。他突然一言不发地跪了下来,向着柴绍和凌云的方向梆、梆、梆磕了三个响头。
赵里长却是不敢置信地抬起了头:敢情所有的人都没事了,只有他要背上打断官差手脚的罪名?抬头看着柴绍,他有心抗议,话到嘴边却变成一句:“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柴绍从腰上的荷囊里拿出一块腰牌,在他眼前晃了晃,“认得这是什么吗?”
赵里长瞧着上头的“卫”字,心知大概是极重要极尊贵的物件,却实在认不出到底是什么。倒是躺在地上的霍衙役一眼瞧见,用力眨了几下眼睛,这才不确信地问道:“这是三卫的腰牌?”
柴绍点了点头:“正是,我乃亲卫统领柴绍,此次专程送弟弟妹妹来鄠县收这庄子,没想到却瞧见了这般不成体统的事情,里长衙役酒后互殴,还惹出了这么大的乱子,我也只能带着你们两个去找你们鄠县县令问上一问,他是怎么选的里长,怎么选的衙役!”
皇帝身边的亲卫?霍衙役到底在京畿当差多年,知道亲卫是三卫里地位最高的一卫,人人都是高官之后,何况是亲卫里的统领?这原是县令都轻易巴结不上的大人物,自然他说什么就是什么。自己难不成还能跟县令分辨说,其实他是想弄死个孤寡老妇,结果被这位亲卫的妹妹给打断了腿?
只是这样一来,自己不但白挨了一顿毒打,手脚皆断,终身残疾,也断然无法再保住衙役的差事了,日后还不知会落到怎样的悲惨地步……说到底,这都怪赵里长,一切都是他的主意,刚才他还想杀了自己!好在这次他也逃不掉殴打官差,致人残疾的罪名,自己绝不会放过他,定要让他发落到比自己日后境遇更惨上十倍的地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