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不见了,阿忠昏迷不醒。
苏怜连着照顾兄长两天两夜,见兄长醒来,她终于撑不住睡了过去,没想刚醒就发生了这事。
晚间时分阿忠终于悠悠转醒:“主上……”
“兄长何在?”
“小姐,主上被苗疆圣女带走了。当时圣女来看望主上,谁知她竟趁我们不注意对我们洒迷药。她帮过主上,我们对她没有戒心,而且现在也没有黄粱阁的人保护主上了,所以……”
廖娉喜欢兄长,会不会是……
……
第二日一大早苏怜便递了公主府的拜贴。
她进去时,公主衣衫不整,迷迷糊糊。
“何事?”
“请公主屏退左右。”
公主当即也不迷糊了,打量了她一阵,正了神色挥退下人。
“草民有一计可归民心,令公主再添一笔佳绩,届时继承大统无人可与公主匹敌。”
“何计?”
“收复南疆。”
……
“苏姑娘,岑公子游历去了,还是请回吧。”
兄长多次夸过源舟神医的医术,若兄长真的被下蛊,恐怕也只有源舟公子能解。
“可否让我写封信?”
白鸽飞远,不知道源舟公子是否愿意去南疆救兄长,毕竟他们已经决断……
……
苏修身穿喜服,神色木纳,被廖娉牵着走进喜堂。
苏怜站在宾客中间,指甲渗进肉里浑然不觉。
廖娉转头冲苏怜挑衅一笑,你来了又如何?在我南疆,我就是主宰。
就是要你亲眼看看你的兄长是怎样与我成亲的。不愿又如何,只要能像母亲一样将人留在身边即可。
“夫妻对拜~”
眼看二人就要拜下去。
全身血液上涌,她忍不住浑身颤抖,脑中烧得沸腾,手脚却冰冷。
“兄长!”
苏修定住,木纳的眼睛微微转动,他僵硬转身。
苏怜小心翼翼唤他:“兄长,是我。”
盯了苏怜好一阵他才逐渐清明:“苏怜?”
他环视一周,周遭尽是喜庆之色。
众人错愕,只见这新郎把牵红一扔,跑向他的幼妹。
“你没事儿吧。”
苏怜摇头。
廖娉没想到中了情蛊的苏修竟然只是听到苏怜呼唤便能清醒过来。
银环脆铃声响,苏修脑中如有万针同刺,他抱头蹲下,神色痛苦。
“兄长?兄长!”
周遭环境都在打转,脑中混沌晕乎,苏修摇摇晃晃走向廖娉。
苏怜一把拉住他:“兄长,不要……”
他浑浑噩噩离开,蹲下身子刚要捡起牵红。
脑中画面一帧一帧闪过。
临泉寺,苏府,苍山药谷,春居,老宅,山上,南疆……
母亲,祖母,岑源舟,思思,苏忻,前辈,苏怜,苏怜……
苏怜!
不,他已经成过亲了,他的娘子是苏怜。
苏修左右摇晃几下脑袋,使劲眨眼,用力掐大腿。他眼睛血红,一把抢过高台之上的喜刀,上面嵌满了宝石。他拔开刀鞘,向自己捅去。
这一系列动作太快,只在眨眼之间。
苏怜扑过去。
廖娉停下摇铃,伸手打开短刀,短刀落到苏怜脚下。
心脏差点就跳出来,苏怜捂住胸口大口喘气,指尖颤抖。
她差一点就要失去兄长了……
廖娉大吼:“你疯了吗?你竟是宁死也不愿和我成婚?”
苏修清醒了一些,他满眼厌恶看着廖娉:“疯的是你,你们苗疆的圣女都一样恶心。源舟的师父也是被你们这样下了情蛊,变得人不人鬼不鬼。和你成婚,我宁愿去死。”
脑中又混沌起来,他痛苦捂着头看向幼妹:“苏怜,把刀递给兄长,就像你之前一样……”
意识又要被蛊虫吞没,他大喊:“快!”
苏怜捡起刀,向兄长走去。
他握着她的手将刀抵在自己胸口,声色沙哑却极尽温柔,做着最后的诀别:“盛开过鲜花的心又岂能容虫子污染。苏怜,乖些,插进去。”
苏怜滑落一滴清泪,颤抖着声音:“好……”
廖娉满脸泪痕,走过来刚要抓上苏怜。
苏修眼眶通红,恶狠狠盯着她:“别碰她!”
廖娉一时僵在原地。
他如同以往每次诱哄一样蛊惑着她:“苏怜乖,杀了我,兄长不想变成行尸走肉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