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瞧着蓝景的眼神一点儿都没察觉出来什么。
这弟弟正喜形于色地朝她比划着方才发生的事情过程。
咸毓略显迟钝地听着他说的内容。
蓝景两脚跨在高低不同的阶梯上,说得都乐到拍大腿了:“这老变态倒是还对阿兄你念念不忘呢,他也不想想接下来的自己会如何,自求多福吧他!”
那人还以为能借机赚到便宜?呸!最后还不是老实招来了。
蓝景又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面色冷淡的义兄,不得不承认最后搬出这位义兄来还真管用。
咸毓也适时地伸手鼓掌。她感受到了蓝景浑身上下成功的喜悦。
唯有一旁的楚蔽岔开话题,转头同咸毓说道:“你看来昨夜真未睡好。”
咸毓点点头:“是啊。”
她这一下午都眯了两觉了。说来惭愧,她就是没他们两人能熬夜。
不过现在她也算是又精神了,于是她转而问蓝景道:“你们怎么样了?”
一说起接下来的情况,蓝景顿时也减了不少的喜悦。
他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截止当前,他们已经骗了酒楼外面的人三回了,那个中年男子的“人质”价值也因此一直在贬值。眼下除了被他们揍得鼻青脸肿的三个还活着的管事,他们实则没什么可以重点要挟的筹码了。
而外面的人应该也早已察觉出了不对劲。
那他们还能再怎么骗呢?
这时,咸毓从楼梯上站了起来,伸了个小幅度的懒腰。
下面的蓝景抬头问道:“阿兄,你这是要下去吗?”
最好还是别了。
楼下不仅混乱,而且还有一个死性不改的中年男子。
咸毓勾唇一笑,摇摇头。
她就不说她站起来其实只是想伸一个懒腰罢了。
不过她再坐下也不好意思了,于是她扶着扶手,打算走到楼梯口去看看。
她一动身,楚蔽果然就跟了下去。
蓝景在前几个阶梯带路,三人几步走到楼梯口,放眼一望便看见一众人都在围着揍那个新进来的管事。
咸毓还没看见几眼,就被楚蔽拉着转回身了。她也没有再转过去看。
这么多人群殴一个人,确实有点儿不忍直视。
而且这样下去也不是事啊,大家伙的拳头不知疼不疼?咸毓看得都觉得爪子疼。
楚蔽本就不想她参与这种事,于是他朝蓝景说道:“不是还进来了人么?”
蓝景连忙点头:“是!”
新来的几个仆从他们说好了并没有连在一起揍。
咸毓也听明白了,接下来是要给那几人做“策反工作”了。
这种事说得容易做得难,蓝景这就转身跑回去了。
他们这么多人,不管是侍君馆里的“老人”、还是新来的,都得动之以情、连蒙带骗地想法子让那几个仆从为他们所用。
咸毓也觉得这事真不容易,她问楚蔽道:“他们能行吗?”
楚蔽回道:“若是那几个只是虚与委蛇罢了……”
“啊呀你一说,感觉更难了!”咸毓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接着问道,“我们还能帮些什么吗?”
如果事情真的是他所例举的最坏的结果,那蓝景他们下一回不就要失败了吗。
楚蔽却没有回复她的话。
咸毓抬眸看着眼前的他,眨巴眨巴眼睛说道:“我饿了。”
所以他们最好能早点出去。
楚蔽垂眸看着她讨巧的脸色。他知道她的言下之意,不就是希望他不要太不关心不远处的状况么。
他忽然伸出一只手拂过她脸颊的碎发,沉声说道:“我还不够帮衬他们,嗯?”
在他眼里,分明是她胳膊肘一直往那“半路义弟”拐吧?
咸毓笑嘻嘻地回道:“那还不是你有能力嘛。”
楚蔽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而后淡淡地说道:“那你留在此处,不用看着我。”
他这是要过去帮蓝景了。
咸毓立马点头答应:“好啊。”
等人发呆这种小事她当然都是不在话下。说完她就转身主动走回了方才坐过的楼梯中间,再次坐下来,安心等他去而复返。
她答应楚蔽不在楼梯口看,她当然不会撒谎。而且她本就看不看都随便。既然能坐着在后面等着,她当然就不站在楼梯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