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神秘的身份也比不过他们两个人。前不久的他还是个正儿八经的皇子呢,如今却成了丧心病狂侍君馆的待宰羔羊。
咸毓轻声说道:“难为你了,再过几日便好了。”
她也知道难为他了?那她怎还与那个不知名的“阿弟”那般亲近。
楚蔽目光如同能穿透屏风般的望了过去,倒也没说出什么拈酸吃醋的话来:“等出去之后,你我与他也是桥归桥路归路,各走各道了。”
或许对于她和那人来说,在结拜这事上是动了真格的。但以他冷静的眼中看来,他们之间也不过是匆匆的过客,怎会继续结交下去。
他说得没错,咸毓自然也懂得。
他们两人毕竟是隐姓埋名跑路的角色,从今往后应该也不会同任何人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与名字了,那对于蓝景来说也算是一种欺骗。这样一来,他们之间结拜的友谊也显得有点儿脆弱。
再加上目前她和楚蔽的逃亡之路几乎是居无定所的状态,等出去之后便要和蓝景分道扬镳了。或许蓝景可以给他们一个他自己的固定联系住址,但是他们又怎么可能连累蓝景呢。
咸毓想通之后,倒也不会觉得遗憾,只想着珍惜接下来几天和蓝景弟弟快乐的相处的时间就成了。
她就此呼出一口气。
楚蔽闻声问道:“对此不高兴?”
“没有啊。”咸毓认真回道。
楚蔽倒也没有再追问她的解释,而是又转而说了一句:“你不是不喜欢水声么。”
咸毓足足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回答她方才的那句话。
她哭笑不得:“我,我怎就不喜欢你发出水声了……”
她想起来了,那日在客栈时她刻意避开了他沐浴的距离,原来他早就发现了。怪不得眼下这句话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哀怨呢。
咸毓摇头道:“不出水声你怎沐浴得了?你快洗吧。”
经过此番对话之后,咸毓也少了一些害臊,接着两人皆是正人君子一般,快速沐浴好后换了寝衣。
等熄灯爬上床,楚蔽又有一桩小任务,就是给咸毓撕衣裳。
这里对于他们的穿着用度一点儿都不紧着,别说是撕衣裳了,就算是烧衣裳,看管的仆从都不会在意。
从此中也可以看出来,这家侍君馆的日常收益是不菲的。
咸毓和楚蔽轻声说起了自己的猜测。
楚蔽撕下完整的布条,放置在了她的枕头边,才淡淡说道:“财源广进。断了今日的,他们还会有来日的。”
咸毓点头:“所以得报官后封了他们这儿!”
楚蔽借着月色看了她一眼,说道:“没了这一家,还有另一家。”
咸毓叹为观止:“如今开张做侍君生意的也这么好赚吗?!”
楚蔽默默地看着她。
咸毓:“……”
好吧,她见识的确不够多。
但难道真的由着这一行一直祸害男男女女下去吗?
楚蔽垂眸露出了一丝笑意:“我知你在想什么。在你看来,只有朝廷出面才能彻底解决此事。”
咸毓一怔,没想到他主动说出了这件事。
可他们如今算是背叛了皇家,其实再说起盼望官方的话来,显得有点儿尴尬。
楚蔽撇开碎衣片,侧躺了下来,看着她有些走神的神情,说道:“历朝历代,也从未做成过这些事。”
咸毓在黑夜中清澈的眼睛眨了又眨。他说得都对。
可是她也知道,她曾经身处的时代是已经做到了皮肉生意不合法的成功结果。这或许是靠着各种时代进步的因素一起促成的,而的确在这里并不是能够理想化就能简单做成的。
这干系着整个社会中构建,朝廷做不到,皇帝大叔应该也做不到,哪个皇帝都做不到,历朝历代都做不到。这都是事实。
楚蔽伸手拂过她脸侧的碎发,轻声说道:“莫愁了,顺其自然罢。”
咸毓嘴角露出了笑意:“嗯,我们只不过对这家侍君馆尽力而为罢了。”
说着她主动伸手环住了他的腰,钻进了侧躺着的他的怀里,然后缓缓轻声说道:“你也别多想了,我不会见异思迁的……”
她说出这句话之后,还忍不住笑场了,直接在他的怀里笑出了声。
楚蔽低头看着她发顶,沉声问道:“你戏弄我?”
“哪有?”咸毓抬起头来,在黑夜中大胆直视他的眼睛。
他们此时离得很近,就算是在漆黑一片的夜色之中,也似乎能看到对方闪着亮光的瞳孔。
楚蔽难得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他的手伸到了她的脑后,慢慢梳理着她凌乱的青丝,又转而低声提及:“等日后朝廷若有机缘,也会整顿此事。”
咸毓怔愣,而后却笑着摇摇头。
哪怕是龙傲天穿越者,也不会以一举之力改变常规的封建社会法则,不然就是假大空的虚构了。而她也并不会对此过分天真理想化。
但她却对他点点头:“我相信你。”
“你信我?”楚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