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红秋都说出这话来了,如果还有人不服气,那可就是没事找事了。
一时间,大家的声音都小了下去。
程涛和何庆笙这才走近。
“姐,你刚刚说那番话说的真好。”程涛真诚夸奖。
“你这是夸我啊?从前往后哪句不是你说的?你都认大哥了,我们这些出嫁的姑娘能说什么?”
程涛呵笑。
何庆笙走到程红春身边,站定,听小舅子和小姨子说话。
“你瞎扯啥,说的跟涛子不听你们姐俩儿的话一样。”花大娘笑呵说道。
“他敢!”程红秋反应还不小。
要说这姐俩里,更有家族责任感的其实是程红秋。不管是对姐姐还是对弟弟,只要是她认为好的,她就会一股脑的说出来。实话实说,她的说教有时候并不那么动听,听多了招人烦。
以前三姐弟不是没有因为这个吵过架,但是随着年纪越来越长大,这种唠叨式的关心却成了心里最温暖的期盼。
程涛懂这种感觉,程红春显然也懂。她每次嘴上说程红秋更像是她姐,成天管她跟管小孩儿一样,却从来不撂电话或者不接妹妹的电话。反而,相比程涛,她们两个之间的联系更多。
“我是不敢!”程涛直接承认,惹得周围大家哈哈大笑。
周围人看着这姐仨,一时间都是感慨。其实,村里不少人都有种想法,要是自家孩子也像这三姐弟一样感情这么好,该多好。父母有老的一天,兄弟姐妹,如果年龄差不是很大,可是能互扶持着过一辈子的。
在闭眼的那一刻,想着自己的孩子们还能携手并进,那该多欣慰啊。
当然了,这里面也会存在几个极端,比如重男轻女,恨不得自己的闺女跟老黄牛一样一辈子为她兄弟忙活。这种在后世都很常见,现在当然更不用说。
这是一种畸形的兄弟姐妹关系,要是能取缔,很多人都会额手称快。主要,大家向往的永远都是健康的兄弟姐妹关系。
这边正在说话,程小墩找了过来。
他没有到程涛身边,而是走到何庆笙那。上次之后,他已经不害怕大姑父了,反而很感兴趣,刚刚在饭桌上还想往何庆笙怀里钻。只是后面哥哥姐姐们都来小广场了,他才依依不舍得离开,现在更是连亲爹都不要了。
“姑父,”程小墩五短身体倚在何庆笙腿上,明明是小短腿还非得学人家把里边的腿别到另一条腿外面,脚尖着地。
看着就挺累。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了酒,何庆笙表情比平常柔和,眼睛里也带着笑,弯腰直接把程小墩抱了起来。
何庆笙比程涛高,所以程小墩的视线前所未有的广阔,他兴奋的拍了拍两只小爪子。“哇!”然后兴奋的和他爸分享喜悦,“爸爸,窝好高哒!”
“嗯,”程涛的回答很没有诚意,“那就让你姑父多抱会儿。”
“好哒!”话刚落音,程小墩就打起了小呵欠。半道,他想起爸爸的叮嘱,快打完的时候伸手捂住了嘴巴。
程涛看着他家崽儿傻里傻气的动作,笑出声来。
看他困了,一家人决定回家。其他孩子由程传阔何明嘉跟着,不用担心走丢,玩累就知道回家了。
程涛走在前面开门,突然听见他大姐问,“胖婶家侄女儿,那个叫蓁蓁的姑娘,你和人家很熟?”
程涛:“嗯,还算熟,咋了?”
“那姑娘长得水灵,瞧着脾性也不错,还会说话,这以后谁要是娶了她,可真有福气。”刚才在小广场和胖婶说话,程红春才知道她侄女住在村里,试着聊了几句,感觉很舒服。
“是吗?”程涛轻声反问。
“姐,你说的那姑娘是临省省城的,下乡当知青来到咱们这就是图亲人帮忙照顾,这都能运作没准儿哪会儿就运作走了,就算不走,你觉得咱们村这批青年,谁配有这种福气?”
“另外,我看胖婶和那姑娘的态度是摆明了不想在村里找,你没看就刚刚那一会儿,胖婶就岔过去了三个人的话。”
一家有女百家求,很适合形容卢蓁蓁的情况。都知道这闺女长得好、脾气好、爹娘有工作不说还是本村走出去的,知根知底,都想给自个儿子孙子博一把,要是真能谈成呢?
现在已经不仅仅是他们大队,附近几个大都跃跃欲试。要是她弟是头婚,她也要上去试试。不过只看那个姑娘的眼睛,就知道人家肯定不甘心一辈子留在乡下,早晚都得走。
程红春叹了口气,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唉……
程涛:“……”
晚上分床铺,两个姐夫睡在西屋,两个姐姐领着仨小孩睡在东间。算上程传阔在内的仨少年,跟程涛父子睡在西间。
除了上学住校那会儿,程涛第一次和这么多人睡一个屋,而且还是一张炕。本以为孩子们会很闹腾,却没想到大家很快就睡了过去。想想也是,刚从外地回来,还没歇透就来到乡下疯跑了一天,哪能不累?
程涛也累,身心俱疲!
再次睁眼的时候,炕上已经没人了。
旁边被褥叠得整整齐齐,都是方包豆腐块。其他不提,这个习惯一看就像是在军区家属院长大的孩子。
程涛下炕,趿拉着鞋走到院里,发现孩子们跟在何庆笙屁股后头学打拳呢。
他家小短腿儿,也跟着哼哧哼哧,看着还挺卖力。就是重心不大稳当,晃晃悠悠的,老是差点就摔倒。
“看啥呢,赶紧洗手吃饭了,一家人就属你起的最晚。”程红秋从厨屋里走出来。
他们煮了米粥,另外,还专门给程小墩下了碗白面条,煮了两个鸡蛋。他们这过生日的习俗就是要吃双数蛋,意为滚运。
“涛子?”程涛刚蹲在压水井旁边,就听外边程相文喊他。
离大门最近的程传阔去开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