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傅自倾正和一桌年过半百的教授推杯换盏,大多都是酒桌上的客套话,无趣得很。
不知怎么的,话题转到了他身上,历史系的刘教授问他:“小傅啊,看你年纪轻轻地就当上了教授,这一表人才的,现在有没有女朋友啊,什么时候结婚呐?”
其他教授也都纷纷询问他的私人问题,期间拉关系劝酒的也不少,陪他们喝了一晚上,傅自倾有些不胜酒力,更是被这接二连叁的问题弄得有些头疼,他厌烦的揉揉眉心,喜怒不形于色,只简单的答了几个问题:“还没有女朋友,不准备结婚。”,
“谢谢各位长辈们关心,这杯不喝了,再喝就要醉了。”
张教授插一句:“我上回看见你和咱们系的女同学走的有些近啊,别是你对人家有意思吧,好像是叫什么……安薏吧。”
提起安薏,傅自倾有些气不打一处来,这几天给她发消息打电话通通不回,人间蒸发一样,他可从未对任何女人这样过呢,呵,小丫头耍脾气,回去好好收拾她,就这样想着,几个教授明显的暗示,弯弯绕绕的问候他都没听进去,然而眉心拧成麻绳自己却未察觉,在这个城市华灯初上的时候,终于结束了这一场虚与委蛇的饭局。
傅自倾没有打车,徒步走回下榻的酒店,A市是个滨海城市,酒店也是海景房,夜晚凉凉的海风吹散夏日里蹿着火苗的热,夹杂着海洋的腥味和盐味吹散傅自倾一身酒气,思绪飘零在空中。
洗过澡,只松松垮垮的裹着浴袍,潮湿的头发往下滴水,傅自倾想起周祁言今天给他打过电话,约他出来聚聚,周祁言是他儿时不多的玩伴之一,抵抗继承亿万家产,如今在A市开酒吧,得知他被傅自诤流放后还特意打电话来嬉笑他还是小时候的怂样子。
浓重的月色洒在海面上,泛起银色的光辉,傅自倾望着远处,倏忽间想起了什么,眸色一深,从外套口袋里取出一条手链,简单的银色链子,只在中间有一块贝壳形状的蓝水晶,上面刻着 AYYZ,是那天安薏在车上留下的,傅自倾将手链在掌中铺开,在月光下泛着蓝色的光,随即他攥紧这条手链,力道大的像要将它嵌入掌心,眼里深不见底,眸光闪动,少年时期的晦暗日子浮出水面。
周六上午是最后一场演讲,主要部分由较为年长的教授发言,傅自倾只辅助演讲一部分,还未到中午的时候就结束了。
周祁言开着拉风的红色玛莎蒂亚接傅自倾去吃饭,两人形成鲜明的对比,周祁言一身印花衬衫破洞裤,傅自倾倒是西装革履,周祁言朝他吹口哨,拍拍傅自倾的西装,说:“倾哥啊,这当上教授就是不一样呐,穿的人模狗样的,这是要走正路了呀。”
傅自倾抬脚作势踢他,周祁言一躲为他拉开车门。
“祁子,现在开酒吧呢,听说你生意越做越大呀,有没有烟给我一支”, 傅自倾松了松领带,放松下来。
周祁言从后座拿出一盒,递给傅自倾一支,“倾哥,我带你去竹仙阁吃饭吧,那是咱这儿的一绝。”
周祁言将车速加到最快,旋风一般到了餐厅,秀一秀他无比骚包的车技。
他们订的是包间,这餐厅胜在环境清雅幽静,推开窗就能看到竹林。傅自倾斟一杯茶,缓缓抿着,半晌才开口,“祁子,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很多事情你是知道的也看到了,还记得当年那条手链吗?”
说着,傅自倾从口袋里拿出两根银链子,推到周祁言面前,周祁言放下茶杯,有些惊讶地睁大了眼,细细的对比着两条链子,“这不是伯母的那条手链吗,另一条是怎么回事,倾哥,莫非,你找到当年的恩人了?”
傅自倾拧眉,“我也不太确定,是不是她。阿泽那边有消息吗?”
“没有。过了这么多年,早就换了人了,简直大海捞针。阿姨最近情况怎么样?有没有好转?”周祁言收起轻浮之气,满脸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