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的水是冷的,但在五月底的初夏只剩下了凉,金橘被淋湿全身,不禁瑟缩,这一缩就缩到了梁世京的怀里。
她隔着水汽,看梁世京三两下脱下自己的衣服,腰腹间漂亮隆起的肌肉,被渐渐变温的水沾染,透明的水渍顺着腹肌往下淌,直到这一刻,金橘才意识到他要做什么。
她后背贴墙,转身要逃跑,被梁世京从后揽腰拽了回去,浴室里折腾完,又被他裹着浴巾,回到他的房间里。
床上的女生漂亮,比在梦里还漂亮,她陷在被子里,泪眼朦胧,梁世京抱着她,却觉得像沙,你抱得越紧,她溜走的越快。
大少爷不得其法,只能在床上变了法地折磨,二十多天的日夜思念,全都换了方式得返还给了眼前人。
金橘感觉梁世京像在生气,又像在报复自己,无论自己怎么说话,他都不肯停下一刻,不敢放肆的压抑声,最后也变得沙哑,而他只是渡水过来,然后继续下去。
深夜的小区高层安静得只能听见些夏虫的叫声,衬得房间里的隐忍声异常清晰。
金橘实在太累了,发出气音,想让梁世京停下来,伸手推他,力气却软得像棉花。
梁世京不说话。
他难得的在这种时候不说话。
金橘宛如被剥了壳的虾子,又被抱进浴缸,慢慢加进来的热水,逐渐从浴缸里漫出来,梁世京也抬腿坐进去,(真的只是泡个澡,没做别的,审核高抬贵手,真的没法改了)从后面抱着她,咬她的耳朵,咬她的脖子。
白皙细腻的脖颈,片刻就留下了一片片粉色的印记,像是开在冬雪里的梅花,又美又打眼。
梁世京覆在她耳边,恶声恶气道:
“这是你冷落我的惩罚。”
金橘被热水泡得昏昏欲睡,意识沉沉没回答。
下一个意识就又变成了绵柔的地方,梁世京如同不会累的机器,依旧没有任何要休息的样子,金橘被折磨得浮浮沉沉,最后直接昏睡了过去。
等她再醒,房间黑漆漆的,床上只有她自己,她的身上套着到大腿的t恤,清清爽爽,应该是已经洗过澡了。
金橘口渴得厉害,光着两条细腿从床上爬起来,头重脚轻地往客厅走。
大王睡在客厅玄关的狗窝里,自从她睡在了梁世京的房间,大王就被梁世京赶了出去,一直睡在那儿。
客厅里也没人,金橘摸着墙刚想开灯,就见阳台上站着一个颀长的身影。
梁世京指间烟雾缭绕,红色的烟星在黑夜里比天上的星星还要亮,显得他的背影蓦地寂寥。
金橘站在墙边默默看了一会儿,摸黑进了流理台喝水,喝完自己又走回了房间。
她回的自己的客房,但是早上醒过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还在梁世京的床上,恍了会儿神,刚从他怀里出来想悄悄起床,谁知道一动梁世京就醒了。
他的睡眠似乎特别浅,闭着眼睛,只拉住金橘的手不放,金橘挣了挣,说:
“我得去美术学校了。”
梁世京这才慢腾腾睁开眼,眼睛里是万分清明,金橘心里有些念头,然后她就听见梁世京说:
“我睡得不好。”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金橘反而听懂了,她垂下眼睛,再抬起,等了片晌,终于开口安慰:
“那你别起来了,再睡会儿吧。”
就这么一句,沉默的那半天,梁世京最后听到了就只有这么一句,两人对视,金橘先把目光收走,她从床上下来,一边找鞋,一边说话:
“餐厅位置我之后在手机上发给你,你记得中午带林真宜过来。”
梁世京没接话。
金橘也没回头,想了想,找了半天的鞋,说不定还在客房里,她光着脚走了出去。
再睡会儿吧,梁世京嚼着这句话,晚上睡不着,白天就能睡得着了吗。
他从床上起来,进浴室洗漱完,再下到车库,直接驱车去了医院。
医院草坪上,很多被家人朋友推着出来呼吸新鲜空气的各种病人。
林清被林真宜推着出来晒太阳,远远就见梁世京捧着一束自己喜欢的紫鸢花走过来,她往他身后看,却见只有他一个人。
“咦?怎么就你一个人啊?”她接过花,坐在轮椅上仰头问梁世京。
“不是说小橘从外地采风回来了,你就带她来见见我嘛?”
梁世京在草坪上席地而坐,习惯性地伸手摸烟,半路又顿了顿,把手换了方向,挼了下草地。
“我忘了给她说。”
他坐在林清边上,侧脸看了眼她手上的鸢尾,抬手拨了拨花瓣。
“等下次吧。”
林真宜站在林清身后,瞧他的表情,觉出点不对的味道,替他打圆场:
“也是,人哪像你,整天游手好闲的……”
林清拍拍林真宜的手,她长相温柔,说话也温柔,就像她手中的鸢尾,哪怕时间久远,也不会缺水枯萎。
“呦~”她对着梁世京笑着打趣。
“上次那么兴冲冲要带人来见我,这次怎么这么蔫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