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爷虽欢喜朱兆平是个靠得住的,以后朱家也算是有个能支撑传承的人,可他自来不喜欢跟性子这样板正的人说话,摆摆手不耐道:“你祖父身子不好,我去看看。”
朱兆平神色不动,上前两步拦住大老爷,轻声道:“老爷这阵子没回家,不知道祖父嫌静心斋呆腻了,前几天去了桃花筑,请老爷跟我来。”说着转过身,俨然要带路的模样。
大老爷眉心一拧,莫名有些怪异的感觉,摆摆手道:“不用你,我自己去就是了。”
朱兆平板着一张棺材脸,淡淡道:“赶巧了,儿子也要往桃花筑看望祖父,不如就一道去吧!”
朱大老爷心中的怪异愈发加剧,他神色莫名地瞥了一眼朱兆平,总感觉自己被算计了。迟疑片刻,就听朱兆平不快道:“老爷为何犹疑不决?是不愿见着儿子,还是不想去探望祖父?”
朱大老爷立时冷起脸道:“胡说什么呢!”说着正了正衣襟,就往桃花筑去了。
朱兆平默不作声立时快步跟在后面。
一路上穿花拂柳,虽风光旖旎,景致宜人,可两人没一个有心思停下脚步赏玩一番。
大老爷本徐徐走着,可听着后面紧紧跟上的脚步声,心里烦躁得很,情不自禁就加快了脚步,想要甩开这个儿子。
朱兆平却阴沉着脸快步跟上,心说若不是他醉心女色,将家中事务撒手不管,家里头如何为乱成这幅模样。如今他母亲作恶,固然是她心狠手毒心眼儿不正,可这位老爷,却也要占了一半儿的罪过。
等着进了桃花筑,大老爷见庭院寂寥,连个下人都看不到,心里的怪异已然转成了疑惑,等抬脚进了堂屋,瞥见那一桌子菜肴,当下就停住了脚,转身立在门槛处,就冷着脸去瞪朱兆平。
朱兆平拱手拜了拜,声音平淡道:“都是儿子的错,老爷要骂要罚儿子都认了,只盼着老爷能先坐下,容儿子禀明了情由。”
朱大老爷虽生气,可也知他不爱见这个儿子,这个儿子也并不喜欢往他跟前凑,于是默了片刻,转身拉开椅子坐下,提起酒壶斟了一杯酒,仰头喝下,才缓缓道:“说罢,我听着呢!”
朱兆平又拜了一拜,才说道:“安阳城的大管事前阵子得了急症没了,儿子寻思着,得寻个可靠的人过去看着才是。因凤安城新近又开了一家布庄,家里得用的管事已经安置了过去,如此,安阳城里便无人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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