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兆平见着何婉仪一直在这个问题上打转,不由得笑道:“小醋罐子。”又郑重说道:“放心吧,我不会纳妾的。人多我嫌烦,有你一个就成了。”
何婉仪没有说话,只是静静靠在朱兆平的怀里,满心的疑惑。既然他从未想过纳妾,却为何接受了吕素素做二房,后面还有了筱娘等人。
因吕素素而起,最后却东扯西扯早已偏离主题的谈话就此结束,那一晚上夫妻两人没再继续说起吕素素,可有一日吕素素再命荷香去请朱兆平过去的时候,朱兆平却拒绝再去了。
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夜色深沉,朱兆平提起灯笼,自顾往后宅里走来。因着吕素素的离去,原本砌在院子中间的那堵墙也被拆了。故而朱兆平踏过垂花门,顺着青石小路径直往正屋而去。
何婉仪已经用过晚饭,见着朱兆平回来,便柔声问他有没有吃饭。
朱兆平将灯笼递给宋妈妈,又走过去在火盆旁边烤了烤,等着火焰烤去了浑身的寒气,才起身挨着何婉仪坐了下来。
“还没吃呢!”朱兆平笑道:“叫厨房做碗面端上来,几日不曾吃了,倒是想得厉害。”
何婉仪笑了,抬眼对宋妈妈道:“劳烦妈妈去告诉厨房,做碗滚烫的鸡丝肉面来,再叫她们做几个小菜,记得要快。”
等着宋妈妈离去,朱兆平提起了吕素素又来寻他的事情,说道:“叫周叔买些米粮过去,交代他故意在门口上多站一会儿,好叫旁人知道这家子可不是只有孤儿寡母了。再去寻了人牙子,看看有没有会些功夫的护院,安置一个进去便不必担心了。”
何婉仪虽厌烦吕素素花样太多,可朱兆平的反应却是叫她出乎意料了。她心里也渐渐有些明白了,所谓名分是管不住人心的偏颇的,这辈子他们相处多了,也有了感情,在朱兆平的心里,自然是她这个妻子的感受更重要了。
想明白这个,何婉仪不觉莞尔轻笑。低头轻抚着肚皮,何婉仪心想,上辈子这孩子都三岁了才同朱兆平见上一面,可即便如此,朱兆平也将这孩子当作了眼睛珠子,疼爱有加。这辈子却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生下来的,以后也会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长大,想来只会宠溺更过了。
这厢的吕素素从荷香这里听说了朱兆平拒绝前来之后,一张脸登时涨得通红,随即又变成了雪白。她再是不肯承认,心里却也知道,这一辈子,他的平郎跟那个贱人,已经有了感情了。
吕素素按着眉脚,想起上辈子平郎和何氏才刚成婚便分离三年,那贱人说是正室,也不过是顶着妻子的名分,实则跟个陌生人也没甚分别。可他们母子却是不一样,不说她那三年来细心照料了他的衣食住行,帮他照看好了内宅,便说言哥儿这个孩子,名字是他起的,也是他看着出生长大的。
这情分自来要分个厚薄的,那女人一照面,二话没说便砸了茶碗过来,言哥儿虽是头破血流受了苦,可那女人也彻底寒了平郎的心。而她也因此明白了,想要对付那个女人,该用了什么法子。
吕素素沉默地喝完了一盏茶,随即向荷香问道:“那个人可有来信?有没有找到了锦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