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纱、和纱!”
预感到什么的禅院鹤衣还没靠近人群,就听到熟悉的声音发出了悲怆的吼声。
五条悟用无下限挤开人群,顺利地把禅院鹤衣带到了被人群围住的中心地带。
身上浅咖色的职业套装被鲜红的血液浸染了大半的年轻女人被目眦欲裂的黑发男人紧紧地抱在怀里,女性那有些翘起的黑色短发似乎也失去了平时那种活力满满的样子,垂下耷拉着。
和纱逐渐模糊的视线里看到了一脸惶然惊慌的丈夫,她费力地抬起手,想要张口说些什么,但是口中止不住的鲜血让她发不出一个完整的字音。
“和纱!你坚持一下,我带你去医院,和纱!”甚尔用力压住妻子腹部的伤口想先止血,可是那些鲜血还是透过他的指缝汩汩流出。
“甚尔!”反应过来的鹤衣把怀里的孩子塞给五条悟,想要上去拉住甚尔。
但是即将失去妻子的惶恐让甚尔在此刻什么都听不到,他一心只想带妻子去医院,上来阻止的全都是他的敌人!
不敢用咒力刺激甚尔的鹤衣哪里能经得住天与暴君悲愤之下暴起的挥手,手疾眼快的五条悟一手抱着小宝宝,一手将无限过渡到禅院鹤衣身上,让她在不使用咒力保护自己的情况下也不会被甚尔误伤。
“甚尔!!你冷静一点!”禅院鹤衣想用反转术式给和纱治疗,但是甚尔护得太狠了。
周围围观的人群看到血流不止的人和甚尔那一脸凶狠又过激的模样,没有几个敢上前的,倒是给鹤衣和甚尔拉扯的余地。
拉扯中,少女尖利到有些破音的喊声和宝宝的啼哭声,稍稍拉回了一点甚尔的神智。
禅院鹤衣趁机从甚尔怀里去抢和纱,旁边的五条悟极为默契地把手里哭闹的孩子塞回身上满是血迹的甚尔怀里。
怀里的重量一变,一直怔怔看着和纱的甚尔眼看着就要不管儿子,朝妻子伸手。五条悟顿时用力地抓住甚尔的手臂,冷静的声音极为清晰地传进甚尔的脑中。
“鹤衣是术师,你现在只要相信她。”
甚尔愣住了,什么意思?
已经用反转术式把人救回来的禅院鹤衣松了口气,她注意到周围指指点点的议论声,赶忙抬头说“快走啊,去医院。”
被反转术式救治过的和纱虽然没有了生命危险,但仍在昏迷中。
甚尔用湿毛巾给妻子擦拭身上的血迹时,反复确认了她腹部的确没有了伤口后,才缓缓给她拉上被子,端着染红的水盆一步三回头的离开房间。
关上房间门后,甚尔一转身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五条悟和惠。
惠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换过了。可能因为之前受到了惊吓,这个时候虽然有五条悟拿玩具在逗他玩,但看起来还是有些没精神,时不时东张西望的。
看到他之后,那双碧绿的眼睛亮了一下,然后咿呀地朝他伸手。
五条悟停下手中的动作,朝甚尔看过去。
甚尔想起之前大街上的事情,把水盆放到一旁,但是因为他身上还有血迹,并没有伸手去抱儿子。
甚尔在惠的身边坐下,捏了捏他的脸,随后对五条悟说“谢谢。”
“不用谢我。”五条悟把玩着手里的玩具公仔,语气平静地说,“人是鹤衣救的。”
甚尔沉默了一会儿“那是”
“反转术式。”
客厅里陷入了安静,过了一会,里面传来开门声,因沾了一身血迹而简单冲了个澡换了身衣服的鹤衣走出来。
看到已经平静下来的甚尔后,鹤衣说“要再去医院看看吗?我还是第一次遇到和纱这样的情况。”
之所以没去医院,是和纱那一身血迹去了医院又没有伤口,他们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而且鹤衣从来都是治了就走,不管售后的,所以她也不清楚还要不要做点检查什么的。
甚尔听着妹妹有点哑的声音,眼睛有些泛红“抱歉,鹤衣。”
冷静下来的甚尔回想起当时手臂上的痛感,再想想五条悟的术式,很容易就能反应过来,如果没有无下限,他当时就会伤到妹妹。
“没事啦。”禅院鹤衣走过去,抬手摸了摸甚尔的脑袋,安慰他,“那种情况下会着急是正常的,我应该早点把反转术式的事情告诉你的。”
因为甚尔和和纱结婚后明显是不想再和咒术界扯上关系,所以鹤衣一直没再和他提起过术式的事情。不然甚尔也不至于那么惊慌到几近发狂的样子。
如果和纱不在了,鹤衣有点难以想象哥哥会变成什么样子。
黑暗从不可怕,可怕的是,从阳光下重新回到黑暗里。
甚尔没忍住伸手抱住妹妹“谢谢你,鹤衣。”
弯腰配合他的鹤衣用平常呼噜玉犬的动作摸着甚尔脑后的头发“好啦好啦,没事了,已经没事了。和纱还好好的呢。”
随后,嗅到甚尔身上血腥味的鹤衣顿了顿“啊,我的衣服白换了。”
正因妹妹而感动的甚尔
和纱是在傍晚醒来的,当她睁开眼看到熟悉的天花板后,下意识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所以是做了个噩梦吗?
但是当她想从床上爬起来时,却发现有些头晕眼花的使不上劲。
就在这时,房间门被人打开了。
揉着脑袋的和纱有些晕晕乎乎地说“甚尔,我好像睡得太久了头疼,还做了一个噩梦。”
甚尔在床边坐下来,把妻子抱起来搂进怀里,轻声问她“做什么噩梦了?”
“嗯,梦见小惠的哭声了。”和纱笑了一下,然后说,“不过我什么时候睡着的?”
甚尔抱着和纱的手臂紧了紧,还是选择告诉她一些实情,毕竟他们没有办法抹去和纱这一天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