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让我注意一下地牢,别再出这种事。”
说出这个,他下面的话就顺畅了许多,不过周若实不是个擅于讲清楚事情的人,东一句西一句,花了半天时间,总算让丁羽听明白了。
原来掌教自己抽不出身,也不好直接责问秦燕,就让周若注意一下。
周若得知此事,简直不敢置信世上还有如此无耻之人,虽然脸上还是一片漠然,内里跟丁羽一样,都快炸了。
他也不盯着别人,成天就盯着秦燕。周若的想法很简单,盯着她,寿宴结束也盯着她。秦燕这个人他又不是不认识,名声很差的,不可能不生事,什么时候看到她干坏事了,就打死她。
君洛宁说他性子直接,确实一点也没错,他也想不出来什么曲里拐弯的主意。
君洛宁咳了一声,忍笑忍得胸口有点疼,丁羽赶紧给他顺气,就听君洛宁在如意珠里大笑,说:“周师兄也太傻了,连下套都不会,就打算一直跟着她。三百多年了,怎么一点进步也没有。”
不过这傻盯的办法还真被他发现一件奇怪的事。寿宴前,守正宗放了一些珍禽异兽在山上,权作庆贺。那天武鸿烈受命又放了一批,越到正日子,放出来的越是珍贵少见。
结果他就发现秦燕去偷了。
正在他考虑就这么为一只畜牲杀人是不是说不过去的时候,他发现秦燕的动作很奇怪。
她并非偷活的出去买卖,也并非贪嘴,更不是取其血肉骨骼炼丹炼器。
秦燕将那条通体洁白的小蛇捏在指间,周若遥遥只觉某种力量突然爆发,就见那蛇渐渐委顿下去。
等秦燕走后他近处看时,那蛇身上没有伤口,看起来别无异状,只是死了。
而这一幕,让他想到了血魔的增强血脉之术。
可他没有证据,也没有直接抓到人。周若很有自知之明,他这张嘴,正常讲事都讲不清,被人一辩驳就更难了。如果直接抓到也罢了,可他看见的事情,要争辩起来也很容易。
所以他之后一直在琢磨怎么把人逼出来,想来想去,当然同样没有什么曲里拐弯的法子,就想到只有让她在大庭广众之下暴露出血脉能力来才行。
他本来打算找个不管什么理由,把秦燕叫到守正殿来,暴起发难,打得她来不及想,不得不用底牌保命。不过进入守正殿看到丁羽,他就决定叫丁羽试试。
不行他再上。
反正那个无耻的废物不是他对手。
但他没想到秦燕会吐露魔域对君洛宁的兴趣,导致江非做出承诺,战事再起时便明正典刑。
周若很生气,但是没有理由反对,只能找君洛宁想办法。
“你再想一想。”他说,“你总会有办法的。”
“好。”君洛宁最终道,“师兄你先回吧,我有什么事,让丁羽去找你。”
周若点点头,显而易见的松了口气,站起来,让丁羽送他离开。
丁羽送走了人返回,也很发愁。
“师父,你真的有办法么?”
“没有。先哄哄他,不然怎么办,让他一直坐这等么。”他周师兄真会一直坐这等着的,不夸张。
丁羽:……“别多想了。”君洛宁安然一笑,“我苟活至今已是侥幸,江非还选了你给我,大战再起至少也要百年,有你说说话,日子总算不是太难过。”
丁羽不知道说什么好,凑过去,轻柔地亲着他,渐渐变得激烈,直到他喘不上气,咳了出来。
“最近说不定还有人来,你注意着点。”君洛宁并不习惯这种感情,又觉沉迷其中。
“嗯。”丁羽在他脸颊落了一吻,没再索取更多。
掌教的寿宴过后,不相干的闲人走了许多,但各大派的尊长都留了下来,据说谈成了很多事,只是丁羽没去关心,掌教也没通知其他人列席。
丁羽只关心秦燕的审问,她每次必到,看秦燕在打魂鞭下鬼哭狼嚎,十分解气。
不过也只动用了两次打魂鞭,为的是确认秦燕之前招供的都是实话。这个脓包,几次的口供虽然颠三倒四的,但确实都对得上。其实都不用打魂鞭,就算丁羽都觉得她这个样儿,也不敢编谎。
所以也就证实了,魔域对君洛宁确实很感兴趣。丁羽也第一次知道,原来君洛宁原本门下两个虽未入嫡传但也记了名的弟子,正是被他派出与魔域联络的人。不过君洛宁被抓获,那两人却弃师而逃,还将混沌如意诀外泄,教给了魔域——怪不得当初说起收徒弟,君洛宁语气不是太好的样子。
据秦燕说,魔域现在已经有部分人在修炼,试看与血脉之力是否相容,并答应她,只要她任务完成得好,也给她一份心法口诀。她对血脉之力并没多少兴趣,因为她血脉浓度顶多也就这样,没多大前途。可是守正宗的心法就不同了,就算有风险,她也愿意搏上一搏。
这个孽造大了,丁羽心头狂跳,这份混沌如意诀可是普适版,哪有不相容的!魔域得了这个,简直如虎添翼啊!
好在那两个弃徒还在灵苗期,只有灵苗期心法,魔域现在想要后面的内容,但守正宗能修炼到灵叶期的,哪个也不容易被他们抓到,即使抓到,也很难逼问出来。所以他们就将主意打到了合作过的君洛宁身上。
也很好理解。
丁羽自己想想都觉得这个主意很不错,只要他们能救出人的话。君洛宁本就与他们有过合作,几百年间又饱受折磨,一旦魔域救他脱离苦海,他会做何选择?
这让丁羽心头沉重,回到地牢本想对君洛宁说一说,却见白夫人带着白重站在地牢里,白重握着打魂鞭,犹犹豫豫的。
“白重。”她叫了一声。
白重惊喜地应了她,白夫人也望过来,丁羽又向她见礼,然后看着她有些迟疑:“夫人又来了?”
白夫知道她身份,上次离开时也正好遇见,并没多想,点点头道:“让重儿来替他姐姐报仇。”
白重小声叫她:“娘。”声音里透着不乐意。白夫人冷了脸,“你就只听你爹的话么。”
“爹说这是你们俩和他的事,叫我不要来。”白重低着头,声音更小了。
丁羽听出来了,他们家意见不一样,白重一向听爹娘的话,这弄得他无所适从,不知听谁的是好。
白夫人的心情更加不好,怒道:“不要提你爹,他心里还有你姐姐么,我看他已经忘了!”
“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