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或许真的是孤多虑了。”
黎卫宁一边说着,一边迈步自王位旁走下。
可还没等黎卫宁踏出南华殿,他却是再次一顿,双眼猛地圆睁。
“孤在想,太尉他为何要见东厂的那名番子?为何事后不想办法证明自己清白?就算忌于云国,也该面见孤,述说其中原由,以证清白才是!”
黎卫宁猛地回头,眼中一厉,满脸尽是猜忌狐疑之色。
辟秽被黎卫宁看得,心中猛地一颤,有些结结巴巴地道:
“或许、或许……”
他有心为陈丰开脱,但黎卫宁此时的问题,他实在想不到什么辩解的言论。甚至此时的他,也不由得开始觉得陈丰这番举动,实在有些可疑了!
黎卫宁眼睛眯起,沉声道:
“你去安排,派宫中医者,前去太尉府!”
不过偶感风寒,一国之太尉,府上难道连个治疗风寒的医者都没有?这想也知道,不太可能!
黎卫宁此时这话,显然颇有深意。
表面是说要去为陈丰诊治,以彰显他这个君王对臣子的重视。实际上,还是要去探查情况。
辟秽闻言,当即微微低头,沉声道:
“是,奴婢亲自去办!”
黎卫宁闻言,心事重重地点了点头。
太尉啊太尉,你难道要叛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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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黎朝太尉府上。
陈丰面如纸色,五官之间因为逐渐衰弱的身躯,已然浮现出灰败之色。任谁看到,也知道这是病入膏肓,时日无多的面相。
“太尉,此枚丹药看似神奇,能够使人快速恢复健康。但这东西,其实就是竭泽而渔,以药力激发人之残存生机,以求来个回光返照罢了。您的身体服用此丹,那就是、那就是自寻……”房中的太尉府医者,满头大汗,面色为难道。
陈立言闻言,下意识地扭头看向自己的父亲,嘴唇微微颤抖,说不出半句话来。
倒是床榻之上的陈丰,失笑一声,示意身边亲信将丹药送来。
“这丹药,是我执意服用,与你无关,并非你医术不精!”
太尉府医者闻言,连忙低头道:
“太尉言重了,我并非是这个意思。只是在下还有别的法子,太尉只需静养数月,便仍有七八载的寿数……”
陈丰却是没有耐心听完医者的话,一把抓住亲信送来的丹药,连水都没用,直接吞服了下去。
不过眨眼间的功夫,陈丰脸上肉眼可见地泛起了红润之色,脸上死气顿时散尽,一派神采奕奕的模样。
但房中的陈立言,以及陈丰的一众死忠心腹,却是毫无喜色。
因为任谁都知道,服下了这颗丹药,那就是当真没有退路了!
陈丰感受着再次恢复一丝生气的躯体,对着医者颇为感激地点了点头,道:
“辛苦了!只是接下来几日,还得委屈你一段时间了!”
医者闻言,当即住了嘴,长叹一声,对着陈丰微微一礼,便被陈丰手下的死忠带走看押起来。
陈丰此时的身体状况,绝对不允许一丝的外露!
陈丰自床榻之上坐直了身子,看着房中的独子,以及十数名绝对可以信任的死忠心腹,他轻叹一声,道;
“这次,因为我父子二人,只怕是要连累诸位了!立言,替我向诸位赔罪行礼!”
听到陈丰所言,陈立言二话不说便站起身来,对着房中众人躬身一礼。
一众死忠见状,当即一惊,连忙单膝跪倒,低头道:
“太尉!”
“太尉何须此言?”
“我等皆受太尉大恩,自当以死报效,当不得少将军一礼!”
陈丰见状,忽然开怀一笑,道:
“有诸位在,我陈丰也并非为天下所有人唾弃!”
听闻此言,房中众人,心中皆是有戚戚之色。
从国之柱石,变成现在为国人所唾骂,这番转变,也不过就是这一两年的功夫。但两者差距,实在是让他们心中复杂无比。
陈丰却是不愿纠结,开口道:
“大家先出去吧,我有事要和立言交代!”
众人闻言,面露悲戚之色,再次行礼,然后自房中鱼贯而出,只留下父子二人,待在房中。
陈立言此时,却是早已按奈不住,见众人出去,忍不住道:
“父亲,您这又是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