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动!”
庄灿只听到这粗砾的两个字,隐藏在暗处的警察从四面八方一拥而上,一瞬间将靳朝安按在地上。
他没有挣扎,只是一直在回头看她。
警察立刻带着医护人员上前,给庄灿解开绳子。
重见光明的那一刻。
庄灿微微晃了一下,被医护人员立刻扶住。
靳朝安情不自禁地要爬起来,爬到她身边,护着她,又被警察立刻按在地上。
脸贴在尘土飞扬的水泥地上。
庄灿看着他,又看了看周围,她声音颤抖,“靳舒宁呢?”
他仰?????望着他的小腹,艰难地发出声音,“孩子呢?”
庄灿朝他大吼,“我问你靳舒宁呢?!”
靳朝安哽咽着,“孩子呢……”
“我问你——”庄灿情绪过激,话没说完,直接晕了过去。
医护人员立刻将她抬上担架。
可靳朝安见庄灿晕倒,突然挣脱开警察的束缚,他扑向庄灿,嘴里喊着,“老婆,老婆……”
一只手向前伸去,就要够到她了。
可却被该死的警察中途拦住,他的手腕被用力一压,咔嚓一声,脱了臼。
嘴巴又被狠狠给了一拳。
喷出的血,弄脏了他今天刻意换上的新衬衫。
他右手残废,不是警察的对手,很快就被重新按回地上,咔嚓一声上了手铐。
警方勘察一番,没有发现任何其它的线索,可以确定,靳朝安是一个人回来的。
随后他被押送上警车。
审讯室内。
靳朝安的双手双脚都被上着锁拷。
把他暴揍一顿的那个警察姓李,叫李飞,是个刚刚入职的新警察,年轻气盛,很有理想,更对权贵深恶痛绝,他念书的时候就听闻北城有个无人敢惹的太子爷,叫靳朝安,为人嚣张,手段狠辣,早就把他当做了要亲手收监的头号目标。
当了警察后,也在背后调查过他和他的资本,却没发现一点违法行为,当然他觉得这只能说明这个人藏得够深,他能做到如今的地位,手段绝不可能是干干净净的。
可今天,他的梦想终于实现了。
虽然刚刚折了他的手腕,打碎了他的牙,但也被队长训斥了一顿。
李飞心中不快,来到审讯室,往他的审讯椅前斜斜一靠,故意把烟吐在他脸上,“我劝你老老实实把靳舒宁交出来,你若配合,也许法律还能对你从轻发落,但你若执迷不悟,只会让自己罪加一等!据我所知,你可并不是只有窝藏、包庇罪这么简单,你是靳舒宁的亲弟弟,她的事情难道你真的没有参与吗?或者我再提醒你一句,三江会你听说过吗?”
靳朝安眼皮都没抬,从始至终他只有一句话,“我想知道我太太的情况。”
李飞可没有什么耐心,而且他是省里派来的专案组的成员,也不在北城生活,根本不怕他,“现在是我在问你话!回答我!听没听过三江会!”
靳朝安闭着眼睛,双手合十放在椅子上,他平静地问,“我太太怎么样了。”
李飞刚要发火,他队长古建民走了进来,古建民是个沉稳干练的老警察,他拉着李飞的胳膊立刻将他轰了出去。
“嚯,这味儿!”他挥了挥满屋子的烟,余光瞥了靳朝安一眼。
他走到他面前的审讯桌后面坐下,看着他的手腕,“还疼吗?”
他嘴巴上有块很重的淤青,手腕也是刚被接好。
靳朝安闭着眼,不说话。
古建民咳嗽了一声,“她中的枪伤不是要害,好好休养一下就会好,至于晕倒……只是因为情绪激动。枪伤虽然没有危及生命,但毕竟是一颗扎进肉里的子弹,对于一个女孩来说,可以想象承受了多大的痛苦,何况……她不仅仅是个女孩子,还是个准妈妈。”
靳朝安睁开眼睛,但依然低垂着睫毛,古建民看到他的眼睫像蝴蝶翅膀一样抖动着,眼尾那里有着明显的红痕。
他继续说:“很不幸,这个妈妈她暂时当不了了,她流产了。”
顿了顿,他又严肃道:“为了配合警方抓捕你,她付出了极大的牺牲,现在该是她好好休养的时候了,你若真的关心她,就该诚实地把你知道的一切交代出来。”
“你以为你真的可以操控一切吗?你要知道,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任何人只要犯罪就不会逃脱法律的制裁,我们不是只有通过你才能查到靳舒宁的下落,之所以问你,是在给你一个减轻罪行的机会。”
靳朝安听到“流产”这两个字时,就闭上了眼睛。
“你说得不错。”他笑了。
古建民疑惑地看他。
靳朝安平静地说道:“是该到她好好休养的时候了。”
所以他不该再去打扰他。
古建民提审的经验十分丰富,他敏锐地察觉到了靳朝安这话里的言外之意。
他最担心的情况发生了。
古建民听出了靳朝安话里的“心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