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正文点头说:「如此一来,死伤必然惨重。而且我们也将付出更大的代价!毕竟,如果最终我们擒住委员长,中央军投鼠忌器,或许不敢动,一旦委员长顺利逃脱,恐怕引发东北军与中央军一战…。」章汉毅说道:「总之,这件事我势在必得,无论付出多大代价,也必要完成,这是其一。其二是,我擒拿委员长的目的只是逼他同意联共抗日,并不想取而代之,所以保住他的生命安全是本次行动的重点!其三,这次的行动,是我一个人的意思,各位只是被我胁迫,不得已而为之,我可以向各位保证,事成之后,中央政府绝不会找各位秋后算帐!」
此话说完,眾人面面相覷,有人觉得心中踏实了一点,有人觉得不忍心让章汉毅一个人去面对,毕竟打回东北,可是在场所有人的愿望…。杨湖尘不满道:「这是什么话?让你一个人去承担,这是我的行事风格吗?当然也要算我一份,好歹我也算东北军的第二把交椅,他中央政府顶多判我几年,出狱后还不是一条好汉…。」章汉毅笑着对杨湖尘点头示意,说道:「这一次的行动总指挥,因为我时常要陪伴在委员长身边,所以由杨湖尘将军担任,若遇到甚么事情能自行决定的,就尽可能自行决定,一定要请示上级者,以杨将军的意见为最终裁示…。」随后章汉毅起身,向李子因说道:「今天,你就待在湖尘的身边,居中策应。」李子因点头,眾人便开始各自行动。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钱正文还震撼于刚刚所讨论的内容。没多久,钱正文的传令官周卫山走了进来,说道:「参谋长,您找我?」钱正文眼睛看着门外,问道:「刚刚你进来,前后可有人跟着?」周卫山不知道为何钱正文如此小心,摇头说道:「没有,就我一个人。」虽然知道外面没人,但钱正文依然压低声音道:「你去发电报给姚龙俊,就说章汉毅要擒拿委员长,发动兵諫!」周卫山吓得张大嘴巴,再次确认道:「这…,是真的吗?」钱正文低声骂道:「废话,当然是真的。」周卫山回过神来,但还沉浸在震惊的神情中,说话有些颤抖,道:「如果此事为真,咱们不应该是去通知张孝义吗?」钱正文摇头说:「张孝义此时已经在大讲堂了,大讲堂外,恐怕已经被东北军控制,间杂人等根本进不去。如今之计,只有请姚龙俊的部队前进西安的速度加快了!」
1936年12月11日早上十点五十分,大讲堂的台上,江仁平委员长正在发表演说,台下是坐着包含章汉毅在内,大约三百人的东北军中、高阶军官。而杨湖尘与李子因则坐在二楼看台,监看着一切。随后,王宇峰脚步急切地走了过来,向杨湖尘与李子因说道:「杨将军,出了一点问题了…。」杨湖尘纳闷道:「怎么了?被张孝义发现祕密通道了?」这是杨湖尘心中最恐惧的一个点,所以这时才会脱口而出。王宇峰摇头说道:「不,秘密通道中,程威仁旅长的人马已经全副武装部属完毕,张孝义并没有发现异常,但是…。」王宇峰吞了口唾沫,杨湖尘心中着急的想骂人,王宇峰才继续说道:「但从通道出口到休息室这一段长达十公尺的走廊,张孝义,说这一段走廊既然没有与外界连通,且又潜在着藏污纳垢的风险,所以用拒马挡住了,并派兵把守,所以说程威仁旅长的人马根本出不来…,或者说,只要一出现,就会被维安部队发现。」杨湖尘慌张地问着李子因道:「这可怎么办?」李子因说:「杨大哥借视察的名义,我们一起去看看!」
杨湖尘与李子因等三人来到休息室外,恰巧碰到指挥眾人维安工作的张孝义,张孝义先是向杨湖尘打招呼道:「杨将军,怎么没去听委员长演讲,跑来这里了?」杨湖尘说道:「汉毅委託我担任委员长的保安总指挥,这还不得到处看看,咦,这是怎么一回事?」杨湖尘指着走廊上的拒马,假装不解地问道:「这条走道不是没有与外面连接吗?怎么封得如此严密?」张孝义笑着解释道:「杨将军,是这样的,这条走道的确没有与外面连接,走道尽头是库房,而这库房另有一个门,连接大讲堂的大厅。为了防止有人不小心来到这里打扰委员长休息,所以先将这休息室的左边通道封住,只留右边出入!」暗中观察的李子因,只感觉头皮一阵发麻,把维安工作进行得如此滴水不漏,这张孝义果真是个难缠的人物。杨湖尘乾笑两声,称讚道:「不错,不错,孝义心思细腻,委员长在西安的这几天,就劳烦你多辛苦一些了。」张孝义谦虚道:「分内之事,没有辛苦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