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长鸢没有问,南歌也什么都没说,俩人只是静静坐在一起,一坐就是一个下午。
回去的那日,南歌翻来覆去都睡不着,好不容易进入梦境,又突然被噩梦所惊醒,浑身是汗。
梦里,依旧是上一世的情景,她在得知了那些事情的始末后,开始招兵买马,势要将南祁枫拉下皇位,那时,朝廷奸人作祟,敌国趁着南国内乱开始扰乱边僵,陆铭修的性情彻底变了,宁长鸢和南祁枫闹掰,姚氏和南祁枫对立,和岳痕勾结,多次陷自己于死地。
狼烟四起,血流成河,无数将士战死沙场,森森白骨埋青山。
她知道,她是彻底被利用了,很多事,触发不过是需要一个引子,而她,就是那个引子。
南歌实在睡不着,起身披上狐裘,走了出去。
门一打开,风直接呼啸而来,那点点湿润打在脸上,寒冷而刺骨,南歌伸手,看着那一片片白色飘落在手上,然后融化,她呆呆地望着外面——下雪了。
南歌踏出了房门,走在庭院内。
院中的植物都凝了一层霜,雪花肆意飘洒,不经意间,自己的睫毛上就落下一片。
不一会儿,南歌头上的雪花就被遮挡了,一把白色的伞支在头顶,上面映着几只红梅,煞是好看。
南歌回头,看着同样披了一件狐裘的男人,唤了一声:“表哥。”
“妹妹这么晚还没睡?”白靳怀将伞支在南歌的头顶,温和的脸上挂着担忧,“是不是做噩梦了?”
南歌点点头,“我梦见,因为自己想要为父皇和皇兄报仇,很多人都死了。”
“他们的死都跟你有关系吗?”白靳怀轻声问。
“嗯。”南歌眸中浮现出挣扎的情绪,“都是因为我,那些人才起兵,一步一步,将那些生有所念的将士,逼入绝境。”
“小歌。”白靳怀抬手揉了揉南歌的头发,触到那冰冰凉凉的发丝,大掌慢慢将其抚顺。
“该发生的总会发生,不是你也会有其他人,我们只是凡人,承担不了那些圣人该承担的事。
你说他们起兵,可是没个三五载,他们什么都准备不了,既然已经准备了,就说明起兵不过早晚而已,你没必要去为他们的狼子野心担责。何况,这只是个梦。”
白靳怀声音放得很轻,他知道眼前的女孩儿似乎把自己逼到了一个困境里,从她回到京都的那日起,就已经陷了进去。
说他自私也好,小人也罢,逝者已矣,他只望眼前人能够快乐。
至于那些恶人,有朝一日,总会露出马脚,只要用心去查便是,他们是该惩罚,可是却不用牺牲自己去惩罚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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