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祁枫抬手,握住迟倾放在他肩上的小手,侧身,手臂在床上一撑,坐了起来,跟迟倾平视。
“那倾儿的父母呢?”
迟倾的一只手被南祁枫紧紧握在掌心里,她的羽睫动了动,敛下一片黯淡,喃喃道:“父母……他们都不喜欢臣妾,在臣妾刚三岁的时候,就不要臣妾了,自小都是堂哥带着。”
那时候,迟倾还小,可是小小的她也看的出来,父母一点儿也不喜欢她,甚至讨厌她。
其他人家的弟弟妹妹都有糖,她从来都没有;过年的时候,他们都有母亲亲手做的新衣服,她就连父母的面都没怎么见到;都说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可她一哭,等待她的只有毒打。
在小迟倾的眼里,他们除了冷眼看她,几乎不会有别的表情。
小迟倾长得很乖很可爱,可是府中几乎所有人都避之不及,她经常吃冷饭,那时候唯一照顾她的,只有一个年龄很大的嬷嬷。
后来有一天,一位容貌俊俏,声音温柔,唯一会对着小迟倾笑的人来到了那座华丽的府邸中。
他会温柔地将小迟倾抱在怀中,跟她说:“我是哥哥。”
他问她,愿不愿意跟着他生活,小迟倾还是望了一眼那对从来没有正眼看她的男女,可是他们的眼中依旧只有冰冷。
小迟倾答应了,此后,她去了另一座更华丽的府邸生活。
那里,有个一天到晚都疼她的哥哥,有许许多多漂亮的衣服,有很多她见都没见过热乎乎的饭菜,府中所有人都很宠她,没有人会打她。
哥哥,是迟倾心里,最暖的一个称呼,
只是后来……哥哥也把她送走了,让她在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帮助他。
南祁枫见小姑娘不大高兴的模样,嗓子微涩,伸手将人搂进了怀中,“是孤不好。”不该问她这些伤心的问题。
迟倾靠在南祁枫的身上,先是微愣,随后就放松了身体,她从来没想到在异国的第一个怀抱,会是她哥哥想要对付的人,这个她名义上的丈夫。
她微微仰头,能看到他轮廓分明的下巴,耳畔传来“砰砰”的心跳声,忽然让此刻的她异常心安。
这是她在他身上体会到的,为数不多的真诚,平日里的南祁枫,就像带着一副面具,始终将人隔绝在外。
迟倾被搂在怀中没有动,她扯了扯唇,小小贪恋一下,也挺好。
南祁枫垂眸,看到的就是女孩儿满足的模样,心中骤然一疼,这姑娘,可真好哄。
这么傻,姚正枢他们的教导到底是有多失败。
南歌在太师府待了很久,顶着红通通的眼圈,消散了之后,用了晚膳才回到将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