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您说笑了。”诺瓦并不相信。耶拉姆朝青年睇了一眼。
这家伙,不是没吃过苦的人。那为何还如此天真?丧失记忆的关系吗?
狗改不了吃.屎,没攀谈几句,肖恩的小辫子就露出来了:“其实住的地方怎样也无所谓,倒是吃的……呜!”希莉丝一边掐住他背上的肉,一边朝诺瓦绽开艳若桃李的笑:“诺瓦先生,我刚刚注意到,除了我们,村里好像没有其他的观光客了?可是据我所知,你们收获祭是对外开放的。”
“呃。”诺瓦搔搔头,有些害臊地道,“不瞒你说,从前年起,我们就封村了,这是村长的决定,他说外来者都是打神酒的主意,也确实发生过这样的事。”说到这里,他向紧紧靠着棕发青年的巴巴拉投以鄙夷中带着痛心的视线,好容易才忍住没说出讥讽的话。
“确定是外人偷的吗?”希莉丝追问。
“绝对不会错的!当晚值勤的艾雷亲眼看见他们鬼鬼祟祟地在神木附近出没,一喝问,就抱着像是水壶的东西溜了。村长亲自带队去追,可惜还是被他们逃掉了,村长还受了伤,之后腿一直不太灵光,真是帮可恶的小偷!”
肖恩、希莉丝和耶拉姆交换了一个“可疑”的眼色:那么一大把年纪的老头,还亲自带队去追,若不是白痴,就是有鬼。
这时,几个村人捧着热腾腾的食物进来,昭霆和肖恩的眼睛登时迸射出夺目的光芒,幸好被耶拉姆和希莉丝及时踩了下脚背,才没做出恶虎扑羊的举动。
村人们送完餐点就退下了,诺瓦正想跟着离去,被四人挽留,受宠若惊地坐了下来,希莉丝趁机问了他许多问题,包括附近的地形,守卫人数,村长的日程表之类。当然,都是旁敲侧击的。
扒完饭,巴巴拉鼓足勇气,询问有几分醉意的诺瓦:“那个…诺瓦,我妈妈和弟弟……没事吧?”诺瓦睨视她,顿了一会儿才道:“他们没事,不过不保证将来也没事,村长打算把连坐刑加进村规里。”
“可是!做错事的是我,和妈妈和弟弟无关啊!”
“所以,为了你妈妈和弟弟着想,你是不是该坦然认罪?”诺瓦仰首喝干杯里的果子酒。巴巴拉垂首不语,眼中珠泪莹然。诺瓦装作没看见,往自己和棕发青年的杯里倒酒。
“肖恩,少喝点!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体是阳的!”希莉丝小声提醒。肖恩扁扁嘴,刚放下酒杯,脑中响起一个声音:『没关系,喝吧!我酒量很大,你至少还可以喝五瓶。』肖恩大喜。
仗着黑发少女的好酒量,肖恩喝赢了诺瓦。其他人早已厌烦了这场斗酒,相继回房间了。棕发青年好心地扶着烂醉如泥的酒友往屋外走去,甫出门,一股带着森林气息的秋风迎面吹来。
诺瓦哆嗦了一下,睁开眼睛,眺望远方,深深叹了口气。
“既然喜欢,就不该那么对她,殉情是懦夫的做法。”肖恩没头没脑地道,诺瓦全身剧震,惊愕地瞪视他:“你……!”肖恩笑道:“这种事,看眼神就知道了。”
“是吗……我还以为你能读我的心呢。”诺瓦苦笑。
“那种事,连神也做不到。”
“神?老实说,我现在有点恨神。”诺瓦脸色一沉,“因为,他将要夺去我最爱的人。”语毕,他烦恼地耙耙头发:“啊——有这种想法的我,一定和巴巴拉一样不可饶恕了吧!”
肖恩不置可否,道:“我和那女孩认识的时间不长,不及你了解她,你认为,她是会无缘无故违反村规的人吗?”
诺瓦低吼道:“我不认为!但事实摆在眼前,她也承认了,我不得不信!我是这个村的警备队长,神木的守护者,即使再不舍、再爱她,也只能让她接受处罚!”
“嗯…事情还没到这地步啦。”肖恩绽开有些无奈的笑容,拍拍他的肩,“我向你保证,一切会好的。”
诺瓦面露疑惑,将他送回家,肖恩转向一个方向。
那是神木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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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明月高悬夜空,星辰灿烂,但在洛杰姆森林深处的树镇,几乎感受不到自然的光线。而过了七点后,大多数的人工灯火也熄了,还亮着灯的唯有哨楼和村中央的一间大屋子。
“你这么晚急着叫我们来有什么事?”
三名访客悄无声息地潜进客厅,询问坐在桌边的老者,从打扮来看像是冒险家,都是男性。
“我要你们帮我解决几个不请自来的家伙。”村长开门见山,将白天的事说了。听罢,其中一位客人啐了一声:“切!我当什么大事!不过是区区几个小毛孩,还要劳动我们的大驾。”
“没错,我们可不是你的私兵。”
“问题是巴巴拉在他们手上。”村长皱起眉头,有些不悦,“还有神兽大人!不解决他们,万一将来他们嚣张起来就糟了!”
访客们不约而同地露出啼笑皆非的表情,和肖恩等人一样,他们也认为把一只史莱姆奉为神兽是非常可笑的事情。
“明白了,我们会解决的,不过你也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其中一个男人道,“上次的货也没给,这次正好一次补齐。”村长为难地道:“不是我不肯给,是巴巴拉那个贱货临时变卦,害我只能再找个听话的祈舞女,所以得延迟两天。”
“何必这么麻烦,直接修改村规不就行了!”
“要我跟你们说多少遍,村规是祖宗定的,我也无权修改,只能在不违反的前提下,加些条例上去而已,不然村民不造反才怪。”
“啧!真是个迷信又封闭的鸟村子!”男子们不满地咕哝了一通,道,“好罢,但最迟大后天交货,这是我们跟物主定的最后期限。”
“一定、一定。”
一个看来最老道的男子问道:“那批冒险家真的都是小毛孩?”村长摇头:“有个青年,不过看起来一点也不强,放心吧。而且我叫人在酒菜里下了慢性的安眠药,现在他们一定睡得死死的。”
“那我们走了。”三个男子正要走路,门板被拍响,三人一惊,随着村长的应允,两个守卫押着一个长发披肩的少女走进。
“巴巴拉!”村长更加吃惊。巴巴拉一进门就跪倒在地,坚定地道:“村长,我愿意认罪,求求你,不要把妈妈和弟弟牵扯进来。”
“你、你怎么来的!你没吃药吗?”
“药?”巴巴拉一脸茫然。村长镇定了一下,一边使眼色给男子们,一边问道:“我是说,你没吃饭吗?”
“我吃了半碗饭……”
村长安心泰半,男子们朝窗外看了会儿,回过头,摇摇头,示意没人在外面,让他另外一半心也落了地。
“你在菜里下了毒!?”巴巴拉终于恍然大悟,急切地站起来,往大门冲去,一个守卫抓住她。
“你不用紧张,只是安眠药,不过他们马上就要进入永远的安眠了。”村长嘴唇上吊,“倒是你,看你的表现,也许我还会给你条活路。”
“为什么……为什么要做这么残忍的事!?”
“残忍?别忘了,带他们来这个村子的可是你,所以害死他们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