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光线暗淡,只闻得见郁郁酒气。亮了烛光后,相宜才发现,青年竟未撑伞,长发衣衫尽湿,瞧起来有几分狼狈。
她手划过拓跋衍袖角,烘干了湿发湿衣,但那眼角却还瞧得出来酒气熏染的胭色,透亮的绿眸蒙了层水雾,仿佛还是湿答答的一般。
手来不及收回便被青年擒住,身子也落入其中。
甜腻的酒气熏的相宜面颊发烫,身前的青年不管不顾的死死箍住了她,将头埋在她颈侧,唇中若有若无的呢喃。
“这上天……可也恶了,要弃了我?”
年轻的帝王垂着头,声音轻的几乎听不见,相宜瞧不见他此刻的神色,颈侧却一片湿润。
相宜不再挣扎,任拓跋衍将她拥的更深,仿佛要将少女的身子融到自己血肉里似的。
绵绵秋雨打着窗外的芭蕉,噼啪作响,未见停歇。
身量修长的青年拥着怀中纤弱的少女,拥了许久,终于微微放开一些。
相宜抬头看他,却见拓跋衍鸦羽般的长睫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眼也是红色,唇也是红的。
比起他素日里压着她时的眼红垂泪还有所不同,这次似乎眼角唇角都垂了下来,艳丽的五官多了几分素静,像极了疯和尚曾经养过的一只被人丢弃掉的绒毛狗崽。
不过目光相碰,青年已垂头吃住了她的唇。
浓郁的酒气顺着唇舌交缠肆意的侵入进她的口中,一路蔓延,熏的相宜双颊发烫,长睫微颤。
“只有你了……”拓跋衍的唇落在她的耳侧,轻轻的叹息,“相宜定不会弃了我,是吗?”
相宜认真应道:“若是你发了话不许我陪着,那我也没有办法。”
拓跋衍退开一些,俯身垂首认真注视着身前的少女,而后终是扬起了唇角,像是承诺一般,定定说道:“定不会有那一天的。”
他独处高处,一无所有,怎会舍得将少女放开。
入秋之后,阴雨连绵,黄淮沿岸暴雨数日,洪水淹了万亩田地,冲毁数座城镇。灾民急等赈济,相邻省府迟迟不应朝廷征召调粮前往,朝中赈银还需数日才能抵达。
暴雨仍迟迟不退,受灾城镇与日俱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