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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索额图(1 / 2)

觉罗氏虽然嘴上说着不管了,翌日成德却收获了一份同弟弟一模一样的“爱心妈妈出行礼包”,衣食住行用无所不包。

觉罗氏又不厌其烦地向两个儿子传授各种接人待物的规矩,什么样的补子对应的是几品官,哪几家王府跟他们是亲戚、哪几家又有什么仇怨,万一碰见宫里的主子们要怎么行礼称呼......又吩咐厨娘熬出益母归元汤、八珍益气汤、四物补血汤等大补的汤药,一天三顿地逼着成德喝。

连明珠和书致也惨遭波及,陪着吃了好几日的药膳,嘴角冒出一颗痘痘的明珠终于忍不住敲着桌子反抗妻子的“□□”:“他就是跟着皇上出门游玩,不过一两日就回来了,又不是女儿被选进宫里,这辈子都见不着了似的!”

不管觉罗氏怎么不舍,三日之后,出行的日子终于到来。

明珠亲自骑马送两个儿子进宫,远远看见东华门前已经聚了一些人,都是穿官服的父亲领着穿猎装、背箭筒的儿子。

父子三人在宫门边的下马石前勒马,便有护军服饰的人捧着名册上来问明珠:“敢问几位是哪家的爷们?”

明珠并不答言,反而用鼓励的眼神看着小儿子。

书致会意,翻身下马,拱手道:“满洲正黄旗第三参领、第六佐领下,叶赫那拉氏。叶赫贝勒金台吉曾孙,轻车都尉尼雅哈之孙,刑部尚书明珠之子——纳兰成德,纳兰书致。”

“原来是明大人家的阿哥。”

在书致报完整个户口本的男性长辈的姓名官职以后,那护军的态度瞬间变得亲切起来:“二位小爷请卸下武器随我来,行礼和马匹先留在原地,待慎刑司验过之后,会派专人送到二位手中。”

“多谢大人。”书致使了个眼色,示意正像个好奇宝宝一样左顾右盼的哥哥跟上。

一路上他们又遇到许多像书致一样自称“满洲正黄/镶黄/正白旗下某某国公之孙、都统之子”的少年,都与他们一般的年纪,俱是衣锦帽玉、满身华丽傲慢之气,此时正因为天气太热、等待进宫的人太多、手续太繁琐而抱怨连连。

“你们怎么都这样自报家门?”成德不由低声笑问,“我听着有些别扭,不像自述身份,倒像是在夸耀自己祖上官高爵显似的。”

“我问你,你是纳兰成德吗?”

“当然。”

“假如我们素不相识,你要如何证明你是?”

成德顿时一愣。

书致摊手笑道:“内务府也不能给每个来参加行猎的勋贵子弟都画一张像,只好让大家背诵家谱以证身份了。”

“有趣,有趣!”成德用鞭柄击打掌心而笑,又问,“但以我们这样的家世,长辈的姓名官职也不是什么秘密,如果宵小之徒有心打探,岂不是可以冒充你我混入皇宫、威胁圣驾?”

“那就更不可能了,上三旗的亲贵统共也就那么几百来人,大家素日在京城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哪里能混进陌生人而不被发觉呢?”

书致暗指着周围进出的人给哥哥介绍:“你看那个穿绛红锦袍的人,是佟佳氏的孙子,就住在安定门北大街、我们家斜对面。”

“就是顺治十七年中元节的时候,我们在佟国纲大人府上见过那个尿床的小胖子么?”成德有点惊奇,悄悄跟弟弟咬耳朵,“他才八九岁吧,竟长得这样高了。”

“对,就是他。还有那个背上背着一把缠筋反曲弓的,是博瑚察大人家的次子,名字叫......”

“叫乌拉那拉费扬古,”成德接道,“康熙元年龙抬头那天见过,额娘说,他们家也是那拉氏,只不过是住在乌拉部落里的那拉氏,跟我们叶赫那拉,还有辉发那拉、哈达那拉,这四家是同宗不同族的亲戚。”

“记性不错。”书致露出与有荣焉的笑容,比起他前世同事家里那一个个皮得天怒人怨、在景区里上蹿下跳大呼小叫的泼猴,带纳兰成德这样一个不哭不闹、聪明省事的孩子出门旅游简直是神仙般的享受。

兄弟俩一边走一边咬耳朵,转眼就来到了宫门前。

东华门处,几个内监服侍的人围在一起,正满脸堆笑地恭维着一个身穿蟒袍、狐嘴猴腮、一脸精明的中年男人。

见明珠父子三人过来,那人赶忙向他们招手:“老明,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