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他离开的脚步声,谢晚芳背身站在屋中,双手紧攥成拳,连指节也泛着白。
白鹭和黄鹂随后跑了进来,后者刚一进来就“咚”地跪下了。
谢晚芳听见这动静,闭了闭有些酸涩的眼睛,回身看了过来。
“夫人,婢子、婢子……”黄鹂脸色有些发白,支支吾吾了半晌,突然磕了个响头,哽咽道,“夫人救我!”
白鹭还没反应过来,谢晚芳已是想到什么,当即脸色一变:“你别告诉我此事与你有关。”
黄鹂咬着嘴唇低下了头:“婢子也只是替夫人气不过,想着……想着拖一拖她的伤势,若能落下一点半点的病根儿,那在世子爷眼里也就不再是白玉无瑕,那……”
“你真是害苦了夫人!”白鹭气得上来打了她两下,“你是夫人的贴身侍女,就算如今你自去说了是你干的,也没人相信和夫人无关啊!”
黄鹂低着头嘤嘤地抹着眼泪:“婢子蠢笨,不知道原来后果会这样严重,先前听世子爷说要追查,婢子已是怕得要命,谁知道世子爷真会为了那个冯女使和夫人置气……”
谢晚芳心累地已不想再多纠缠这些是非,只问道:“你做了什么,仔细说来。”
黄鹂便说自己削减了几个药材的分量,又另偷偷加了味名叫腐骨草的东西,据说那是专用来医治身上长有坏肉脓包的。这样的药,正常人天天用在身上会有什么后果已是不言而喻。
“夫人,婢子现在去追上世子爷告诉他吧。”白鹭说着就打算往外跑。
谢晚芳却出声拦住她道:“你这样跑去告诉他,他必定起疑,若晓得是黄鹂害了冯婉妍,他绝不会像对我这样留手。”
黄鹂当即吓得又连连哭求。
“何况就算你说了是黄鹂自作主张,他也不会相信的。”谢晚芳疲倦地道,“就这样吧,我来处理。”
现下要摆平这件事,不光是要找到这药的问题所在,关键是还要挽回已造成的损失。万一顾照之那边善不了后,这笔账最后还是要算在她头上,与其如此,不如将命运握在自己手中,死也死得不冤。
只是事关重大,外面的大夫她自是不敢轻信,可御医院的那些她既没资格擅自传唤,更也怕对方说漏嘴。
思来想去,她想到了一个人。
为了不惊动府里,她带着白鹭先是若无其事地出了门,然后在外头的行市里赁了两匹马,这才直奔向了位于城东南的永仁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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