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时不动声色咬着鱿鱼须,在思考这件血衣和林二德会有什么关系。林壑予给的资料里,林二德中弹之后死于高坠,法医顾焱推测是被他人推下山,会是同伙要灭口吗?
而这个同伙,他的血衣并没有留在那里,反而莫名其妙来到了他们的世界,这恐怕就是林壑予找不到有关同伙证据的原因。
易时点开相册,翻着图片,找到林二德指甲缝里皮肤组织的DNA分型报告,和纸条以及血衣的DNA报告对比,虽然他不是专业的法医和痕检,但是心里有预感:这三份DNA应该是属于同一个人的。
丁驹大口吃夜宵,显得有些没心没肺,房间里过于安静,让他不得不找点话题:“赵成虎是怎么招供的?之前审他的时候满嘴喷粪,这次有没有听话点?”
“嗯。”易时轻描淡写地说,“第一天晚上提出来,第二天下午就全撂了。”
“那真是快啊,他怎么这么配合?”
“他——”易时顿了顿,“他想让我们帮忙找儿子。”
闻言,丁驹撇撇嘴:“那他不一定能找到,悬。”
“为什么?”易时抬头,“这条线是你去跟的,不是有找到他的情人吗?”
丁驹挠挠短发:“对啊,那女人的确带着一个小孩儿,不过我听邻居说是和村东头的一个男人生的。那女人早就不想和赵成虎有牵连,现在这个不是他亲生儿子……欸我也不清楚,这些流言哪有时间细细查。”
“哦。”易时没有多问,反正也是不打算帮的,问了也多余。只是这件事若是真的,那赵成虎才是真正的可悲了。换个角度想想,这一切不正应验了“恶有恶报”的说法吗?
铁板鱿鱼很快被消灭,丁驹拍拍肚子,异常满足:“这家摊子是真好吃,生意也好,我去的时候东西都卖得差不多了。”
“明天我请你。”
“不用不用,你就当是给我个机会赔罪吧,不然我良心不安。”丁驹主动把盒子收拾好,拎到楼下去扔了,上来的时候恰好碰见易时站在楼梯口,笑道:“你怎么出来了?还不睡啊?”
易时的脸庞在白炽灯下显得更加没什么生气,修长食指指向喻樰的房间。
“哦,又要和喻队秉烛夜谈?”丁驹打量一眼,睡衣都换了,这么勤劳做什么?把他们称托得如此懒惰可怎么好。
易时点点头,忽然拽住丁驹的胳膊,拉着他走到角落:“你帮我个忙,手机带了吗?”
“带了。”当代年轻人就是倒个垃圾都要带着手机这个护身符的。
“借我一下。”
丁驹把手机解锁之后递过去,只见易时噼里啪啦按一串号码,拨通之后没几秒,传来无机质自动应答的女声:“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是空号……”
易时咬了咬唇,把手机还给丁驹:“谢谢。”
“没事,你是要打给谁啊?”丁驹补充一句,“不说也行,我随便问问。”
“……朋友。”
易时似乎不想多解释,拍拍他的肩:“总之谢谢。”
丁驹让他别客气,怎么回事,今天客气这么多回,他受宠若惊啊!
接着丁驹终于知道易时为什么今天会如此客气了。
“能不能再帮个忙?”
“你说。”
“喻队让我带包烟。”易时蹙起眉,略显苦恼,“附近我不熟,最近的烟酒店是在……”
“好了好了,我去买吧,买过给喻队送去。”
丁驹噔噔噔下楼去了,找到最近的烟酒店,结果人家关门了,他挠挠头发,能怎么办呢?谁让自己已经把事情给揽下来,就当是为易时节省时间,给他和喻队多点时间讨论案情吧。
这一走,就是两条街,一来一回二十分钟过去。丁驹敲开喻樰的门,气息有些不稳:“喻队……你的烟。”
喻樰弯着眉眼:“谢谢哈,辛苦了,快回去休息吧。”
“嗯好,”丁驹顺一口气,“你和易时也早点结束啊。”
“他已经回去了。”
丁驹回自己房间,屋子里一片漆黑,悄无声息。易时那张床上蜷着一道人影,显然已经关灯入睡了。
丁驹轻手轻脚走过去,尽量不吵醒他,没想到刚在床边坐下,鞋子还没来得及换,就听见易时的声音:“去这么久?”
“和喻队聊了会儿。”
易时闷闷回一声“哦”,半天没有动静,这次是真正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