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过后,三人一块把餐盒拿至外头清洗,恰巧碰上几个孩子也出来洗手,小丫头听见对方讨论说要在大教室里玩游戏,嚷嚷着要加入,韩夏看她难得玩得开心,叮嚀了几句话就让她去了。
丫头和同伴们离开后,她才转过身,就见原先还噙着笑的男人飞奔至水槽边,扭开水之后就是一阵严重的乾呕。
韩夏一怔,连忙上前想关心,他却撑着石槽两侧,直接吐了出来。
「何砚!」
男人吐得惨,几乎是把早先吃下肚的所有食物全吐了出来,他没听见她喊他,一连吐了几分鐘,胃才终于空得吐不出东西。
韩夏没想到他从刚才就在忍,为了教导孩子正确的观念,竟逼着自己把会让身体如此难受的食物吃下,直到她也把饭吃完,直到孩子离开视线看不见他了,才把不适展露。
他到底多不懂得善待自己?
而她又为什么待在他身边这么长一段时间,却从未察觉他在逞强?
何砚虚脱地撑着槽沿,口腔里全是难闻的酸味,他反手捂唇,眼角发红,气息孱弱。
「你还好吗?要不要喝水?」韩夏扶着他,目光丝毫不敢从他脸上移开,深怕漏看了一眼,就又错失了知道他身体真正状况的机会。
何砚终于稍微能听见她的声音,像隔着一层膜,遥远模糊,却有扎实的担忧。
他闭了闭眼,平復呼息,就着石槽转过身,把女人染上忧色的眸凝入眼中,他勾唇轻笑,胃却因为这点举动就抽痛,眉宇间的皱摺随之深拢。
「要喝水吗?」韩夏以为他没听见,又问了一次。
何砚点头。
韩夏立刻从包里拿出水瓶,替他转开瓶盖,拉着他的手把瓶子交上。「可以吗?」
何砚垂眸,视线停于两人交叠的指掌,不自觉弯了眼。
韩夏没察觉他藏在眼底的笑,见他摇头,下意识就去捧他的手,让他就着自己的手喝水,哄孩子似地说着:「喝慢点,慢慢喝就好。」
何砚笑了,然后就把自己给呛着了,然后又是一阵撕心裂肺地猛咳。
韩夏被他吓得,本能反应地轻拍他的背,如此反覆,直到他缓过来。后来,男人抬起脸时,她看见他眼里蒙着一圈氤氳,唇边却有浅浅的笑。
那眼神,远比她从前看过的任何一刻,都还要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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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们在教室里玩得不亦乐乎,中场休息时,各自散到了场边休息。